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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空間裡,只剩電話撥通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聽筒裡傳來男人渾厚低沉的嗓音,語調裡倒是有幾分意外的輕快:“阿珏?沒想到你會主動和我聯絡。”
池珏省去無謂的寒暄,直入主題:“叫上安嘉欽,我在江山賦別墅等你們,時間寶貴,我只等到21點。”
不等男人回應,她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池承修帶著安嘉欽出現在別墅門口時,池珏就坐在花園裡的陽傘下,她甚至沒打算邀請二人進門,更別提茶水招待。
身後的別墅黑漆漆的,花園裡造景的地燈烘托著暗沉的氣氛。
池承修有著一米九的身量,英朗的五官更像母親,氣質沉穩隨了父親,西裝筆挺配著嚴肅的表情,典型的精英人士扮相。
他不大喜歡池珏說一不二的脾性,但作為兄長又不得不容忍妹妹的要求。
畢竟這個妹妹從來不會撒嬌,也不會沒事找事,能主動邀約一次算是天大的稀罕。
他單手插兜,迎面走來的步伐不緊不慢,“阿珏,好久不見。”
“坐。”池珏惜字如金,免於浪費口舌寒暄。
她的目光越過池承修,冷冷地落在安嘉欽的身上。
安嘉欽的表情瞧不出多餘的情緒,只是尾隨著池承修一起落座。
陽傘下,三個人坐在三個不同的方向,暗暖的燈光在她們臉上修飾出迥異的虛影。
池承修環顧一圈環境,園中綠景蕭條,一眼就能辨出池珏並沒有在這裡常住。
() 要懂得給自己留足體面,好馬不吃回頭草的道理你應該懂的。
第四,也是我對你唯一的警告,蘇橋是我的底線,她配不配得上只有我說了算,你沒有資格評判,更沒有資格阻攔。
綜上所述,我就一個意思,你們回來了也好不回來也罷,於我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甚至可以說是某種煩惱,但只要不打攪我的生活,我們大家都還是相安無事的。”
“夠了!”池承修拍案而起,他沒想到池珏字字帶刀,刀刀逼向眼中無辜的安嘉欽。
這樣的憤怒也來源於,自己的妹妹怎可以為了一個外人,而將矛盾指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池珏當然不會被這一聲呵斥震懾,她轉頭看向臉上浮現情緒的男人,冷笑:“是我哪裡沒說對嗎,我受人敬仰的哥哥。”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咄咄逼人?嘉欽是愛你的,難道你一定念想都沒有嗎?”池承修心裡的天秤失了恆,他的斥責便沒了說服力。
這樣的偏袒在池珏的意料之中,畢竟池承修和安嘉欽在國外共事多年,又還從小就認識知根知底。
關係就放在那裡,不存在三言兩語就會被瓦解一說。
“愛我?”池珏不可思議的拔高了音量,接著便是一陣淒涼又詭異的大笑。
她倏爾收住笑聲,質問道:“你從小被父親母親偏愛,不應該對愛這個字有什麼誤解吧?愛你的人會在你最愛她的時候草草分手嗎,愛你的人會消失了五六年之後又跑回來說和好嗎,愛你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是荒唐的傷害嗎?”
池承修啞然。
安嘉欽面色難堪至極,她囁嚅著唇瓣卻尋不到合理的詞彙反駁,因為池珏的每一句都是對她靈魂的拷問。
“我聊完了,各自好聚好散吧。”
池珏的臉上只剩冷漠的陰鬱,撂下平淡又決絕的告別,身影消失在二人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