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停靠在碼頭旁的水師船隊響起一片號角聲,繼而便是沉悶的鼓聲響徹兩岸,鼓聲中,一塊塊風帆自桅杆上緩緩升起。
丘行恭睚眥欲裂!
娘咧!
居然敢無視某的要求,想要開船離開?
暴怒之下,丘行恭大手一揮,厲聲喝道:“下馬,給老子游過去,不許放走一條船!”
言罷,雙手狠狠一勒馬韁,胯下戰馬一聲長嘶,四蹄發力,朝著蘇定方的座船便奔了過去。
蘇定方的旗艦一直停靠在碼頭邊,這會兒起錨升帆,船舷剛剛離開碼頭一尺有餘,卻見丘行恭胯下的戰馬異常神駿,奔至碼頭邊一躍而起,四蹄騰空,下一刻便躍至蘇定方面前的甲板上,差一點就將蘇定方撞倒在地。
戰馬巨大的重量加上飛越而來的前衝之力,若是撞上了,骨斷筋折都是輕的,搞不好就是一團肉醬……
蘇定方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兩步,指著丘行恭厲喝道:“丘大將軍瘋了不成?某乃是皇家水師都督,奉命前來長安運送稻米,爾這般猖獗狂妄,難道就不怕軍法不容麼?”
“去你滴娘!”
丘行恭怒罵一聲,反身下馬,一反手便將腰間的橫刀抽了出來,雪亮的刀刃下一刻便擱在蘇定方脖子上,面目猙獰,雙目噴火,咬牙道:“休要拿狗屁軍法嚇唬老子!怎地,是不是蘇大都督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唯恐被老夫查出來證據,所以才急著開船逃離?”
利刃加身,蘇定方卻全無懼色,怒目瞪著丘行恭,厲聲道:“大將軍休要自誤!若是此刻下船,念在您以往之功績,某不與你計較,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丘行恭怒瞪雙眼,眼眸之中流露出森寒的殺意,大手微微用力,鋒銳的刀刃已然割破蘇定方脖子上的肌膚,一絲鮮血湧出,順著雪亮的刀身緩緩流淌。
“再敢聒噪,老夫舍了這一身官袍頭上爵位,亦要一刀宰了你!”
蘇定方深吸口氣,閉上嘴。
他不怕死,有著軍人無畏的作風,而且就算丘行恭此刻將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以他的身手,照樣可以反戈一擊將丘行恭擊倒,然而這麼做卻是要冒著極大的風險,他看得出眼前的丘行恭已然處於狂暴喪失理智的邊緣,現在用自己的剛強去挑戰對方的底線,殊為不智。
萬一被丘行恭捨命一擊丟了性命,那得有多冤?
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
蘇定方被丘行恭鋼刀加頸,一眾水師校尉兵卒投鼠忌器,紛紛刀出鞘箭上弦,站在蘇定方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丘行恭,只要對方稍稍露出一絲一毫的懈怠疏忽,便會立即撲上去將其亂刀分屍萬箭穿心!
別提什麼大將軍,丘行恭此刻的行為依然是挑釁整個水師,蘇定方乃是水師統帥,按軍令,所有水師兵卒此刻儘可以將其擊殺,非但不用受到半點責罰,反而是大功一件!
旗艦陷入沉默,其餘水師兵船一時間群龍無首,丘行恭帶來的兵卒一個個紅著眼珠子游水上船,強橫的予以繳械,繼而搜船!
若是水師主力作戰兵卒,豈會懼怕於區區數百步卒?但是此行只是運輸稻米以及一件秘密任務,是以蘇定方並未帶上縱橫七海的水師悍卒,僅僅是召集了一些輔兵,駕船運輸。被兇悍的右武侯衛兵卒一個照面就給幹趴下一半,餘者噤若寒蟬,加之遲遲不見主帥旗語號令,一時間只能避讓其鋒,任由船上船下的搜查……
旗艦上,蘇定方盯著丘行恭,緩緩說道:“末將素來尊敬大將軍之軍功,可大將軍今日之行為,著實令末將不解,不知大將軍可給末將一個解釋?”
丘行恭恨聲道:“解釋?你特麼是誰?不過是李靖身後的一個狗腿子,也配跟某要解釋?”
蘇定方濃眉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