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則不復贖人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魯人必拯溺者矣。’郡公自是高風亮節、不貪俗名,但若是不準揚名,豈不是與子貢一般?此等高潔之操守,正該讓天下知曉,識得萬民景仰,才能有後來者為之效仿,則天下百姓受益無窮。”
薛萬徹吃了一驚,問道:“還可以這樣?”
讀書人真的利害啊,分明是趁機博取名聲,卻還能說得冠冕堂皇,反而自己若不圖名聲、不貪榮譽就是不對……
房俊鄭重頷首:“正是如此!難不成誰還能說孔子說錯了?”
薛萬徹連連點頭:“孔子乃古之聖賢,自然不會有錯,是吾淺薄了,就依著二郎去辦吧。”
心裡美得不行,老子這個粗坯也有收割名譽的時候?
娘咧!這可是好事,李積那廝願意責罰就責罰吧,管他孃的……
“回頭便讓人將糧食給你送過去,你右屯衛打了這麼久,藥物也緊缺吧?一併給給你送點,不多,但聊表心意,兵卒們戰場上丟命那是職責所在,所下了戰場被傷痛奪去性命,可是咱們這些將軍的過失,總要盡最大之努力,能救活一個是一個。”
“那可實在是多謝郡公了!”
房俊表示感謝,心說這人吶總得引導,引導得合適了,他自己就開始以為自己是個良善之人、滿懷熱忱,字字句句都透著一股子崇高仁愛……
若是放在平時,薛萬徹還能去管什麼百姓、兵卒的死活?
你死不死的……
可現在被引導一番,發現做好事的代價也不是很大,但收穫卻車載斗量,那誰又不願做個好人呢?
薛萬徹身心舒爽,覺得房二這小子很上道,自己也不能過於吝嗇,索性好人做到低:“對於如何安置那些俘虜,說實話我不是很清楚,不如咱們一同前往渭水北岸實地勘查一番,你給我指點指點。”
房俊頷首:“正該如此!”
薛萬徹轉身道:“咱們立即擺渡過河。”
房俊看著岸邊被洶湧水流衝擊得晃晃悠悠的小船,登時心中沒底,忙道:“河水暴漲,波浪滔天,這個時候擺渡過河著實危險,不妨自中渭橋過河,雖然繞了一點路,但安全得多。方才我見郡公渡河,心中擔憂,後悔未能早一點提醒你。”
這若是薛萬徹渡河的時候遭遇風浪猝然沉船,那他可就心存愧疚、一生難安了,薛大傻子雖然不是個什麼好人,但對待朋友極重義氣,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
薛萬徹馬上又轉會來,一張大臉上猶有餘悸:“實話跟你說,方才渡河之時舟船搖晃,老子嚇得心驚膽戰……老子不會水啊!你以為老子願意乘船渡河?拿那中渭橋北側乃是吐蕃胡騎的營地,老子再傻也不敢從那裡過,萬一被他們給俘虜了,豈不是冤哉枉也?”
來的時候他自是不敢走中渭橋,這會兒房俊在此,他倒是一時忘了吐蕃胡騎乃是房俊引來,算是他的盟友,所以得房俊提醒,立即放棄擺渡過河,改走中渭橋。
當即,兩夥人馬策騎離開渭水河邊,沿著河畔的堤壩一路向西疾馳,每到半個時辰,便抵達中渭橋附近。
原本的中渭橋已經拆除,現在河面上架設的乃是右屯衛的浮橋,因為河水暴漲水流湍急,浮橋晃晃悠悠,但還算穩固。
吐蕃胡騎的營地便設定在橋北,奉命接管了中渭橋的防禦,此刻正有一隊胡騎在橋頭執勤,見到房俊前來,趕緊上前見禮,然後護送房俊上橋。
浮橋隨著洶湧的河水晃晃蕩蕩,戰馬難以保持平衡,諸人值得下馬牽著韁繩步行過橋。
行到接近河中之時,一根樹樁自上游被河水裹挾而來,於河水之中載浮載沉,然後一頭撞在浮橋上,使得浮橋一陣劇烈搖擺,走在橋上的諸人一個趔趄,趕緊保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