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曾返回京師。”
長孫無忌語氣森冷:“你怎知你大兄那天夜裡便在京師?”
長孫渙奇道:“難道不是嗎?孩兒是六弟出事之後的第三天方才得到訊息,不過同時父親派人叮囑孩兒大事要緊,不許孩兒回京。後來大兄劫擄長樂公主事洩,孩兒方才知道大兄一直都在京師,況且……說句不敬之言,怕是六弟之死,亦要與大兄有些干係。”
他言語清晰,邏輯縝密,絲毫沒有值得懷疑之處。
可長孫無忌心中已有定見,豈能這般輕易被他糊弄過去?
但是自己也僅只是懷疑而已,未有真憑實據的去情況下,怎能輕易怪罪這個現如今最得力的兒子?而大抵是唯一知情者的長孫衝,現在亦是流亡蜀地,生死不知……
自己著倒地是造了什麼孽,養出了一群這般冷血薄情的禽獸?
長孫無忌微微垂下眼皮,神情落寞悲慼,喟然長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為父老了,現在你大兄流亡天涯,家中諸事你要多多擔起來,為父親分憂,給兄弟做出表率。待到為父百年之後,這份家業,亦是需要你來承擔。”
這算是明明白白的表態,日後長孫家的家主之位是要交給長孫渙來繼承了。
陡然而來的狂喜,一瞬間便佔據了長孫渙的心神!
居然……這般容易?
自己垂涎許久,隱忍多年,一直以為今生亦無望染指的家主之位,居然這般容易便得到了?
長孫渙有些心神恍惚,待到看見長孫無忌陰冷複雜的目光,心中頓時一凜,趕緊收攝心神,惶然道:“父親春秋正盛,孩兒與諸位兄弟尚還稚嫩,還需父親言傳身教,此事說起家主之事,實在是言之過早,孩兒心中惶恐……”
“呵呵,你不是一直對家主之位垂涎三尺麼?怎地到了手中,反而誠惶誠恐,如履薄冰了?”
長孫無忌冷笑一聲,語氣聽不出息怒。
“噗通”
長孫渙駭然變色,跪在地上叫道:“父親息怒,孩兒知錯了!”
難不成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然悉數被父親獲悉?
長孫無忌哼了一聲:“何錯之有?”
長孫渙心念電轉,一副悔不當初的神情,悲泣道:“孩兒錯了!自從大兄出事,孩兒便對家主之位起了覬覦之心。非是對父親不滿,實是孩兒覺得無論能力手段,都是除去大兄之外最優秀的那一個,若是父親立嫡不立長,孩兒覺得心中不服……可孩兒卻忘記了,父親一直孜孜不倦的教誨吾等,要兄友弟恭,要互敬互愛,唯有兄弟齊心,方才是家族屹立不倒之根基……孩兒知錯,請父親責罰。”
他雖然震驚於父親居然懷疑他在長孫澹之死事件當中有跟長孫衝勾結,但是既然遣散旁人私下裡詢問,要麼就是隻限於懷疑階段,要麼就是眼見長孫家風雨飄搖,哪怕他長孫渙從中擔當了什麼見不忍的角色,也只能默默忍受……
否則依著長孫無忌的情形,莫說長孫澹之死自己有所參與,便是與長孫澹小妾私通一事,便絕對能打折自己的腿。若是將長孫澹之死與自己跟他的小妾私通之事聯絡在一起……
怕是直接將自己打死都不奇怪。
長孫無忌再次抬起眼皮,瞅著面前這個似乎自己一直有所忽略,亦或者是忽然之間成長起來的庶子,心中百味交織。
他長孫無忌一世人傑,到老來卻是子嗣眾多卻無成大事者,難道只能依靠這個心術不正、城府甚深的庶子來繼承家業,將長孫家的未來交託到他的手上?
而這其中尚有一個極其重要的環節,長孫渙與房俊素來交好,甚至指名由其來擔任長孫家負責“東大唐商號”股份之人。那麼整件事情的背後,到底有沒有房俊的影子?
甚至於,長孫渙的所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