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繩索不僅被解了開,洪孽還享受起了一個降卒,所不易討到的待遇。
這一帶的營寨,不就是鍾路以前所管的那地麼。
美女美酒沒有一丁點兒,好吃好喝的東西可不少。
吃飽喝足的洪孽,是沒從這夥兒雪惑軍的臉上,看出些惡意來,也沒看出什麼善意。
假借個撒尿,他和倆剛認識的小兵,搭肩拉背地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大夥兒繼續吃繼續喝……”
真以為洪孽是跑去撒尿了,早些時候剛從茅廁那邊回來的湯帛,坐在這人堆裡,真有點兒小頭領的味道。
以前手下那麼多小嘍囉,他怎麼就沒覺得,自己是個能帶兵打仗的大頭領呢。
“哎喲,吃太多了沒消化好,兩位大哥慢走,小弟先進去了……”
裝模作樣地捂起了肚子,洪孽快步往那黑燈瞎火的小茅廁裡鑽了去。
本來那茅坑就夠臭了,多了他的出現,那股勁兒也是夠嗆人的。
這倆小兵起初是沒多想些什麼事情,也就不認為洪孽是打算逃跑的。
賴房午和賴車末那兩位將軍到哪去了?他們是想歇得差不多了,再去找他倆,誰想懶勁一上來,越歇越久。
各自撒完了尿,這倆小兵還不見洪孽從裡頭出來,不免有些懷疑洪孽,在偷偷摸摸地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其中無聊些的這個小兵,推開破門探進去一瞧,隱約能夠瞧見個人影,就是不知他是不是洪孽。
“哈,兩位大哥先走一步哈,小弟得再緩一下。”
還沒有著急離開的洪孽,陪笑著跟這小兵打了聲招呼。
他一出聲,那小兵立馬用手,擋著鼻子躲遠了些,連門都不願幫他關上。
一點兒怒意都沒有的洪孽,自己動手關好了這道破門。
呵,將軍不在小兵真當家了。
估量著那倆小兵走遠了,洪孽才繫好了褲腰帶,用這把撿到的小刀,從這茅坑後的葦蓆幔旁溜了出去。
呼吸到了些新鮮的冷風,洪孽頓感自由地活著真有意思。
還沒見到那倆藏得老秘密的美人兒,洪孽倒晦氣地碰到了單祝。
持有靈這種東西,有時候真是煩人,都烏漆麻黑的,還要讓人知道遠處出現的是什麼熟人。
自覺速度沒有單祝快的洪孽,是不急匆匆跑到個清靜些的地兒。
轉悠了一下眼睛,洪孽苦著個臉,往單祝這邊挪了來。
擔心單祝會有所懷疑,他多事地踹了一顆無辜的石頭子,踉蹌一下跌倒在地。
“洪兄弟?!”
不疑有詐的單祝,想那洪孽平時,雖和池隸走得比較近,但大家畢竟都是驚雲寨的弟兄。
如今這節骨眼,一方有難理應多方支援才對。
什麼品行的賊寇,都能夠拿來稱兄道弟,單祝怕是忘了仁義道德,只該放在有仁義的人手上,以便代代相傳。
“……誰和你是兄弟!”
瞅準這個機會的洪孽,一刀子刺向了毫無防備的單祝。
他的良心呀,早在某個酒飽飯足的深夜裡,被他自己給吞了,沒能剩一點兒來施捨給單祝。
女王大人的命令,是要收拾了那個小鬼,那就出點兒氣力辦好事吧,免得它一出來,連個安生立命的地方都沒了。
這個與眾不同些的骷髏人,那腦袋上的大眼眶比同類們多了些許紫熒光亮,手上嘛,拿的也不過是倆,用骷髏骨打磨出來的骨刃。
嗖的一下,這傢伙一跳再跳,踩著不少同類的腦袋,跑向了曹佑的所在。
“曹佑快躲開……”
一聲很似小歐桓的吶喊,從曹佑的耳邊,跑進了他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