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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

——命是拿來好好珍惜的,不是拿去隨便糟蹋的。

在最初的震驚與憤怒平息之後,她不復往常的笑謔,無限溫柔地給他講了一個他從未聽過的盜火神仙的故事,對他說火是天上神仙用永生永世的痛苦為代價,帶給人間的神聖之物。這樣神聖的東西,是用來創造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用來毀滅眼前的一切的。

他猶在憤然她宛如對待三歲孩童般的語氣與態度,她卻已經用與當朝宰相、朝廷親王的頻繁交往逐漸脫離了他的羽翼,倚仗皇朝親貴的權與勢,守護自身的清白,讓他曾經的職責,漸漸失去存在的意義。

創造——毀滅——他可以創造什麼?他不能毀滅什麼?

在幸福漸漸暗淡的日子裡,他尋不到問題的答案。

而她就在他幾近崩潰的時候,抱了那尊琉璃觀音,笑眯眯、甜蜜蜜地要他燒製那種他從未聽說過的東西——玻璃。

紅豔的火苗跳動在窯中,她滿眼希冀地陪著他站在窯前,講述著那種叫做玻璃的東西,吹製成一塊平板,一面鍍銀,便可以形成讓這世上一應銅鏡都為之失色的——玻璃鏡子。

那——就是他可以創造的東西嗎?

窯爐中的火焰飛舞雀躍,那日漸暗淡的少年眼眸,卻比那飛舞雀躍的火焰,更加明亮,更加火熱。

大盛皇朝端平六年九月初二,當那一爐通紅的液體沸騰在眼前時,十八歲的風飛揚的心,跳得就象三年前在“醉花叢”的廚房裡,看到那個滿面塵灰煙火色,卻笑得比東風怒放花千樹還要燦爛奪目的女子,輕悠悠地念出“風吹柳動,荷衣飛揚”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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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禁忌

作者:豐色爾玉

“久積辛勞,近逢大變,記憶體鬱結,外感風寒——”那一張素白的湖州貢宣上,一個個顏體楷書工筆寫就的墨字被那優雅低沉的聲音優雅低沉地念出來時,平仄和諧,抑揚頓挫,普普通通的一份脈案,硬是透出詩歌般的韻律來。

“陳卿這一手顏體正楷,倒比以前更見功力了。” “草民惶恐,陛下如此謬讚,草民實在擔當不起。”花甲之齡的一代名醫陳知和,雖說在告老致休之前已經擁有了御前不跪的殊恩隆遇,真正做了無官一身輕的草民之後,逢聖上親開金口一讚,還是要激動萬分地叩謝聖恩的。

“陳卿已是歸守田園之人,寡人鹵莽見召,卿猶聞聲即至,赤誠之心,朕已親見,卿就不必多禮了。”平展展的貢宣被套著九曲蟠龍碧玉扳指的手指捏出一點皺痕之後落在了堆疊著數本奏摺的書案上,書案後的男子微微一掃的目光,飛速掠過書案前那必恭必敬、誠惶誠恐地躬身行禮的老者。

雖有金口玉言如是說,陳知和仍是行完了那必恭必敬、誠惶誠恐的跪拜禮之後才站起身來回話:“草民老邁,陛下不嫌,猶肯驅使,實乃草民畢生之幸。”那一掃而過的目光雖說無形無影,落在身上之時,卻如有實質,重逾千鈞,壓得老邁的陳知和即使勉力站起身來,也只能垂首低眉看著紫檀木的案腳回話。

輕輕的聲音,遙遠如在天邊。“她——病得厲害嗎?” “——呃,病人情況看似危急,不過高燒退後,好生調養一月半月,應無大礙。”開口時會有期期艾艾的遲疑,不是因為一時之間,不曉得書案後那至尊無上的男子口中的“她”,指的是三千個“她”中的哪一個,恰恰卻是因為清楚明白地知曉,那個“她”,指的並不是三千個“她”中的任何一個。

名動天下的皇朝第一名妓,便是如他這等花甲老朽,也是久有耳聞的。

幾乎脫口而出的“柳姑娘”一詞,到了嘴邊終於被攔回了肚子裡去,近三十年皇朝太醫生涯,雖已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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