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一呆,緊抿著的嘴唇努力勾起上翹的弧度,顫抖的左手,輕輕放在了那攤開的手掌中。
收攏手掌將她的手緊緊握住的男人俯下身子,左臂攬著她的腰,半摟半抱著“扶”她站起身來。
腿腳的麻木在直立後化成了針扎般的刺痛,投懷送抱也就成了不得已的唯一選擇。
猛然收緊的手臂讓她擔心自己的腰會斷掉。
他——他想殺了她嗎?
從腰到胃的擠壓讓她伏在他胸前猛烈地嗆咳起來。
“柳荷衣,你這磨人的妖女!”咬牙切齒的同時,男人悻悻地放開緊摟著她的手臂,改為輕輕拍撫著顫動的脊背。心中猶自忿忿,胸中怒濤翻滾,胸膛起伏不定。
病還沒好,她到處亂跑什麼?
為了——那個弟弟嗎?
那個既無任何血緣,又無任何名分的弟弟?
她大膽囂張地從他眼前跑開救人的時間,已經足夠他知道很多事情。
她和她那個所謂的弟弟,兩個月前就已結伴而來,燒那希奇古怪的水晶琉璃。前日又至,依然是“出雙入對,親密無間”。哼,難為那明顯不識幾個大字的村長還會說出這樣文雅的詞語來。
她不知道她已經是誰的人了嗎?
不是不惱,不是不怒,只是伏在胸前的女郎嗆咳得越發劇烈,緊握在掌中的小手也微微冰涼地顫抖,讓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溫和下來:“陳知和沒告訴你要好生靜養嗎?” “陳老先生——咳——有交代過——”呼氣,吸氣,努力平復劇烈的嗆咳,也努力平復腦海中翻騰的記憶沉渣:磨人的妖女——我要你,是你的福分——眼前的胸膛尊貴如天,豈是她這種青樓女子可以倚靠的?
“'枕荷居'重建,院子裡喧鬧,紅葉村景色不錯,也更安靜些,就打算在這裡住些時日。”咬著嘴唇退開身子,針扎般刺痛的腿腳卻讓她張口吸進一口涼氣。
見鬼,她明明沒有跪很久,為什麼腿腳會麻木得這麼厲害?
被抱起的感覺是天旋地轉,而被放在桌子上的認知讓她只恨自己為什麼還沒有昏過去。
這色狼這麼偏愛桌子這種場景嗎?
拜託,做禽獸也有點創意好不好,需不需要她這前世偷看過A片的妓女教他換個花樣?
明知躲不過去,布裙被撩起的感覺仍讓她只想尖叫。
秋日已寒,布裙下是淡青色的粗布夾褲,粗劣的布料摩擦著細緻的小腿堆在了膝蓋上。
不出所料,膝蓋著地處,已經浮現出刺目的淤青。
她的肌膚嬌嫩細緻,輕輕一碰就會留下痕跡,這是他早就知道的。會有淤青並不一定就是她真的傷得很重,只是——“朕微服之時,不需跪拜,你記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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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賞賜
作者:豐色爾玉
在不必下跪和不被輕薄之間,她有沒有選擇的權利?
答案是沒有任何懸念或者疑問的——沒有。
重賞厚賜她在皇帝陛下不穿龍袍、享受微服樂趣時“不需跪拜”這種天高地厚的殊恩隆遇時,微服天子所使用的,則是那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尊貴自稱。
分分明明是在提醒她,即使免除了跪拜這種明確身份差別的形式,他們之間的實際情況依然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永安巷口的叫花子,穿上龍袍不會象太子,而眼前這放下她褲腿捋起她衣袖的男子,即使改穿乞丐裝,也只是要開創皇朝服飾流行新趨勢,絲毫不會改變當朝天子貨真價實的至尊至貴。
被至尊至貴的皇帝陛下碰腿捏胳膊的恩寵,她是應該感激涕零惶恐得無地自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