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然返回時,只見桌上剩下個空碗,碗底只有一丟丟藥液,她不自覺地咧了咧唇。
反派也沒有那麼暴戾嘛。
她將一隻白色小布袋放在有琴明月面前,捲起袋口,露出裡面之物。
“這是我跑遍了鳳凰鎮才買到的杏脯,今年春天新長的紅杏做的,加了蜂蜜,很甜,你肯定會喜歡。”
有琴明月的黛眉越皺越緊,這個人渣憑什麼說自己肯定會喜歡?
林燕然說完,又走了出去,有琴明月這才忍不住打量那袋杏脯,顏色橙紅,果肉豐潤,上面泛著金黃色的蜜漬,看著很是誘人。
口齒間正苦的難受,舌尖被苦到發麻,自小為了壓制體內的奇香,她喝了無數的藥,少時起便對喝藥深惡痛絕。
那時候母后為了哄她,每次都會準備好各式各樣的果脯蜜餞,一旦她乖乖喝藥,母后會親自挑幾塊蜜餞喂她,還會溫柔地哄她:“母后的明月好乖好乖,對不對?”
那是兒時最溫馨的時光。
母后……
她眸中湧出一抹深邃的憂傷,盯著杏脯看了會兒,伸出兩根瑩白的玉指捏起一小塊杏肉,對著光線細看。
沒有灰塵,也沒有草屑,倒是乾淨。
這時外面傳來響動,她匆忙放入口中。
林燕然又走了進來,她搬進來了那張竹編躺椅。
有琴明月被迫含著杏脯。
林燕然將躺椅放倒,拿起一隻枕頭放在頂端。
“該給你換藥了。”
她取出一隻青色圓肚瓷瓶,揭開蓋子,裡面是奶白色的藥膏,這是她專門找柳蓁蓁配的去疤痕藥膏。
有琴明月變了臉色,可是口中含著果脯,這般說話實在不雅,她恨恨看了林燕然一眼,伸手倒了杯水,抿下一小口,趁勢將那塊杏肉一起嚥下。
這才語氣冷淡地道:“我自會換藥,你出去。”
林燕然看出她不悅,但她實在不放心她夠著身子給足踝抹藥,尤其是後足跟那裡很難看清楚。
索性債多了不愁,反派恨自己一次是恨,恨十次還是恨。
她暗歎口氣,道:“讓我來吧,柳大夫專門教了我上藥的手法,可以讓你好的更快。”
有琴明月猛地抬頭,直視著她。
“我說了,我自己換。”
林燕然和她對視。
三息過去,五息過去,那雙深邃的墨眸越來越陰冷,林燕然也越來越心虛,暗道不愧是以後要當女皇的人,這雙眸子犀利的像是刀劍,任何大臣都不敢直視聖顏啊。
她硬著頭皮道:“你想想,你的傷勢拖一天,便對不起自己一天,若是早點好起來,也能讓人渣不那麼得意。”
說完她差點咬住了舌頭,怎麼就說出來了?!
有琴明月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她索性坦蕩地解釋:“我早說了我不是她,我現在做這一切,只是替那個人渣贖罪。”
有琴明
她攥著被角的手,鬆懈了下來,身體蠕動著往被下鑽的更深了些,身體都被包裹住,立刻帶來一股安心,她難得放鬆,竟真個感覺到一股睡意席捲。
很久違的感覺,以至於她有些失神。
林燕然坐在廊下,捏著那枚紅色的清涼丸,看的如痴如醉。
她前世便是個求知若渴的學痴,如今遇到抑制劑這一難題,瞬間上頭,手裡舉著清涼丸,一會兒摸,一會兒聞,一會兒又放在陽光下勘察色澤。
直到日落西山,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今天收穫不錯,她已掌握了其中七味藥。
這時林大海抬袖子抹了把汗,喊道:“燕然,你來瞧瞧,我們完工了。”
林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