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二日,晚上九點。
“段同學,你的意思是說,你看到了醫生死亡時的樣子?”
順安市開發區人民醫院住院部,在範瓊英等人出院後再次啟用的頂層幹部病房,常務副省長、王市長、葉組長、肖司令等領導悉數到場,給段元凱來了個“三堂會審”。
段元凱只認得出王市長,其他啥副省長啊、軍區司令的他壓根不認得,很是無知者無畏地仔細說明道:“準確地說,是看到醫生死亡時的場景,他和我說著話的時候,我眼前忽然看到他提著行李箱在一條大街上行走的畫面,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是能聽到醫生和我說話的,但是我看到的並不是眼前的他,而是在大街上走的他,我還搞不清楚是啥情況呢,忽然有兩個戴帽子口罩的人跑出來搶了醫生的行李箱,醫生和他們一拉扯,其中一個人就拿刀子捅到了醫生脖子上……”說到這兒,段元凱有些心有餘悸地捂了下自己的小心臟,“那個血噴得嚇死人了,醫生整張臉都是血,偏偏這個時候我還能聽到醫生在和我說話,真的快把我嚇死了。”
領導們下意識看向坐在旁邊的心理專家,而此時的心理專家已經過了會生氣的階段,整個人就處於一種很賢者的狀態。
飽經玄蛟派刺激的王市長還是很鎮定的,能繼續就這個怎麼聽怎麼匪夷所思的話題談下去:“段同學,你能具體描述一下醫生被刺時的那條街道是什麼情形嗎?刺傷醫生的兩名劫匪又是什麼特徵呢?”
段元凱“嗯——”了一聲,視線左移、回憶了會兒才道:“我想想啊……那條街道看起來滿窄的,路面很舊,到處是裂縫,路中間沒得綠化帶,建築物很有年代感……對了,路邊沒看見垃圾桶,大早上的地上就有很多垃圾,看起來……不太像是國內;然後的話……刺傷醫生的那兩個戴口罩的人眼窩很深鼻子很高,像是外國人——對的,應該是外國人,他們兩個和醫生一樣都穿得很厚,但是頭身比例和身材比例都不像是東亞人,更像是歐洲人。”
一臉賢者的心理專家先是一愣,隨即面露驚愕之色,甚至忍不住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不等領導們發問,心理專家便激動地道:“我上個月收到的邀請函,下個月要去歐洲某國參加學術論壇討論會!”
這話一出,除了見慣(玄蛟派製造的)風浪的王市長,其他領導們的瞳孔都在地震。
要是段元凱聲稱他“預知”到心理專家在國內被當街搶劫殺害,那領導們的疑心必須會超級無敵大——就國內這種哪怕是十八線小縣城也滿大街天眼的現狀,但凡敢當街搶劫行兇的跑不出幾條街就得給警方摁住;而再窮兇極惡的罪犯也是會計算犯罪成本的,拿命去賭路人行李箱裡有沒有錢,還不如老老實實滾去中東賭場當疊碼仔場混飯吃。
換成是歐洲某國的話……那不合理的地方就都消失了。
確認了心理專家確實下個月有預定去歐洲某國的行程,心頭怦怦跳的王市長便立即詢問
不知道啊。”範嫻一臉的清澈愚蠢,“我感覺段同學好像沒有同組的那兩個武警哥哥厲害,我也搞不清楚為啥那兩個武警哥哥沒給破格招收,反倒是段同學先給收進去了。”
範瓊英困惑不解:“玄蛟派這個收人的章程硬是怪得很,吳老師那麼厲害的人都沒說得破格招收勒,真是搞不懂。”
說是這麼說,進入餐廳後,看見姑侄倆的段元凱滿面春風地揮手和她倆打招呼,範瓊英也是很熱情地笑著誇了他幾句……這就是成年人的人情世故了。
到取了餐、找了位置坐下來,範瓊英又忍不住嘀咕:“怪了,這個小夥真的也是入門弟子了?咋個我看不到他身上有花紋的?”
範嫻演技非常合格地好奇打聽:“你在講哪樣啊英嬢,什麼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