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策回到別墅的時候不過九點。剛一進門就他聽見傭人們恭敬的聲音,
“少爺!”
全策全然不理會,在一堆傭人裡沒有發現小孩的身影,對著一個女傭問道,“吃飯了嗎?”
女傭還以為全策在關心她,興奮的雙頰緋紅,“已經吃過了,少爺。”
“恩。”全策滿腦袋裡只想著趕快回房間洗個澡然後鑽進被子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算起來,他也差不多四十八個小時沒有合過眼睛了。……脫著有些疲憊的步子往樓上走,還沒走到樓梯口,就碰到辰,正端著湯往樓上走,叫住他,
“你這是幹什麼?”
辰的擔憂在眼簾瀰漫,輕微的嘆了口氣,
“我想端些雞湯給那孩子送去,他晚飯也沒吃。”
“為什麼沒吃?”全策皺了皺眉,想起了那張蒼白憔悴的臉。
“不知道,問他只說沒胃口,一天都沒怎麼吃過東西。真是讓人擔心。”辰說著焦慮比先前更勝。
“我拿過去吧。”雖然平淡的語氣仍然帶著無法抗拒的霸道,
“好。”辰趕忙從把雞湯遞給全策,還特意叮囑了一句,
“有點燙,涼點再喝。”
“恩。”應了聲全策就往樓上走去。而辰望著他的背影,喜憂參半……
伸出推門的手停在了門板上,近在咫尺的臥房此刻顯得那麼遙遠不可及,連那平日輕盈的一推就開的門也似有千斤之重,阻攔著他的腳步……
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為什麼他會因為辰的話而動盪不安…為什麼要在意……
思緒凌亂中,全策已經推開了門。
房間裡一片昏暗,清冷的月光撒在窗前,形成朦朧柔和的光影。
視線移到床上,他先聽到了隱隱約約似乎極力壓抑的呻吟聲,床上一團隆起的棉被蠕動著愈縮愈緊。
做惡夢了嗎?放下手中的碗,全策走到床邊,將那包得密密實實的被子掀開,露出那副瘦削顫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睡衣外露出的手已經被包紮過了握成拳頭,骨節突兀的森白。
“夏傾澈?”看著那張滿布痛苦的臉,他忍不住輕拍他的臉蛋叫醒他。忘記自己竟然叫著他的名字。
“嗯……?!”緊閉的眼終於睜開,傾澈適應了一會兒才在黑暗的情況下看清眼前的男人,“少…少爺………您回來了?!”
醒了,全策才要站起身來躲開這個讓他心煩的根源。好在光線昏暗他慶幸自己可以不用看清那張臉,開口的問他,聽不出任何情緒
“為什麼不吃飯。”
“……”被他突如其來的疑問怔住,傾澈腦子有一秒斷路,半天說不出話來。
“問你,為什麼不吃飯,說啊!”不耐煩的聲音讓發愣的傾澈慌了起來。本來就不舒服的胃,現在又開始疼起來。都怪自己早晨逞強吃那麼快,結果害得胃負荷不了。一開始只是隱隱有些抽痛,他隨便喝了點水也沒在意,沒想到到後來越來越痛,直到他連站也站不住,躺在床上,蜷成一團,以手壓著疼痛的部位,仍然不能讓情況有一點好轉。他就這樣在半昏半醒的痛苦間沈浮了不知多久,幸運的是……終於看見他了……再痛也值了……該怎麼告訴他……動了動嘴角,只是怯懦的吐出叄個字來,
“對……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他幹嘛有事無事就對自己說對不起。他只是問他為什麼不吃飯,他幹嘛露出一幅委屈可憐的樣子。
“哼…“輕哼了一聲,全策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是不是我家的菜色不符合小少爺的胃口……”
發現了他厭惡不屑的語氣,傾澈想解釋告訴他他誤會自己了,可是又害怕說出來了他會不會又恥笑自己。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