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昕晨、基娜芙·聖汐華·基督、肅穆、萊特·別里爾、安然、雪恩、範希文……。
等等,他現在才發現,除了前面一長串不認識的外國名以外,剩下的他幾乎都知道!【龍神】他絕對聽說過,現任『妖管局』局長;王琳和雪恩他也認識,自己受審時他們倆在場,一個是旁聽一個是審官;還有伊傾和夜昕晨就更熟悉了,都是蘇娜認識的;特別是,這個名叫安然的人他差點沒想起來——好傢伙,她不就是那個上車前說負責保護自己的那個粉毛“獅子犬”嗎!好啊,我說為什麼這麼熟悉。
夏哲在心底微笑了一陣,然後接著翻到剛剛的書頁看了下去。
蘇娜這邊好像在故意賭氣似的不和夏哲坐在一起,她和卡拉坐在一塊,和小百小橘玩耍,而夏哲獨坐在北側,望著的是北方陰沉如汞的天。
自從【越泓者】和王桐走了以後,小宇開始疏遠自己了,一路上,他們也和『中江』軍方沒有什麼對話,因為軍方確實只是看在孫航軍將軍的面子上才幫助他們去的洛邑,沒話可說。
亓鴴這邊的心情也更是複雜,她還在回味那天孫將軍對她說的話,回想那一天,他奮不顧身跳車而走,不顧自己的勸阻也要衝回包圍圈,為的只是死在故里……
她只好趴在窗邊,藉著窗外景色消磨情愫。
她原來只看到中國荒涼的秋末,荒草百里,枯樹遍地,不同於此時的北國雪、南國雨,中國的冬天才是最令人絕望的——所謂冬,即為溫度降冷。北國不怕,因為他們早已熟悉了寒冬;南國不憂,因為冬天再冷,也降不到他們的江南溫水鄉;但中國不一樣,寒風襲來,吹掉天下樹葉,吹散萬顆農田。正所謂——
“江衷十九年(3020年)冬,北寒潮襲,降雪一日而兼旬不化,撒水一盆則須臾成冰,食皆殘荒,屍皆幹凍。”——御史衛青《中南北朝·中朝》
昨晚的雪讓世界寂靜了,透白透白,荒蕪人煙。
忽然,她看到了軌道旁樹立的鐵絲網,以及部分駐紮的軍隊,這讓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前面已經能聽見槍聲了。
“各位不用擔心,前方只是例行清理土匪。”曹進用廣播通知道,自從『江冰系統』接管了此列火車後,老曹當上了駕駛員。
亓鴴愀然,在之前幾天的行程中,她也如此的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但那真的是“土匪”嗎?
她見到底下士兵已經漸漸多起來了,卻發現那白色的地上多了些紅露露的星星點點和黑坳坳的散點——那是屍體,她不會看錯。
槍聲愈發大了,黑點愈發多了,但是也終於見到活人了——他們——“土匪”——賤民,聚在一塊,集體向著列車狂奔,好像是衝鋒陷陣的軍士,頂著士兵們的射擊,不斷向前——前人倒了,後人跟上,沒有人是不骨瘦如柴、衣服破爛的——但他們的意志是堅定的——劫車——為了生存——只能劫車!
又下雪了,如鵝毛一般,雪飄落在血泊上,飄落在黑點上、飄落在正衝鋒的“土匪”們身上。雪要掩飾一切的過錯,雪要還這世界一片清淨的天際。
“沈牧!快讓他們停下!”亓鴴突然向身邊的沈牧喊道。
“什麼?誰?”沈牧不著頭腦。
“車下那群士兵!讓他們停止射擊!”亓鴴氣憤地看著沈牧。
沈牧釘在了座位上,看著她不說話。
“你快去啊!他們——”
“亓鴴!那只是例行剿匪,他們只是土匪。”
“怎麼會?你家土匪是手無寸鐵、骨瘦如柴的啊?快去下命令啊!”
“亓鴴,你先坐下。如果不阻止他們的進攻,我們的列車馬上就會淪陷,到時候我們就是他們的食物!”
“那也不能對『中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