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雲笑笑拒絕了,從侍應那裡拿了一杯酒,縮到了角落去。
結果對這種宴會不感冒的還不只是她一個人,一個看起來有些老態的俄羅斯男子,倒不是說年齡老,而是他給人的感覺,有一種滄桑的陌生,就感覺他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一些讓人難以忘懷的事,而這種事,一定還是悲劇。
他沒有抬頭,手裡端著一杯香檳,淺淺的啜著,窩在沙發上,大半身體被掩住了,細雲好奇的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男人似乎陷在了自己的思緒裡,茫然的睛睛穿透了時間空間落到了一個人她不知道的地方,細雲不知怎麼一下就想起了爸爸,爸爸也經常露出這樣的眼神,在他和媽媽每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裡。
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故事。
長時間盯著人看並不禮貌,而這個人,大概也不想這一方天地出現一個外人,細雲如此一想,便端著酒杯想走,他卻抬起了頭,拍拍旁邊的位置,微微笑了笑:“坐吧。“
細雲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來,這個角落很隱蔽,沒有人來打擾她,她可以安靜的看著別人的故事,別人的快樂,彷彿一個局外人,只需要看著就可以了。
“你說……”旁邊的男人突的開了口。“人生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呢?”遲緩而蒼涼的聲音,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細雲,眉毛皺了皺,似乎很好奇她的答案。
細雲怔了一下才回過神,近距離觀察才發現他的眼睛很漂亮,玻璃珠子一樣的,乾淨的透著藍光,別人說藍色是憂鬱的顏色,他的那雙眼睛似乎把這種藍色發揮到了極致,淺淺的一層,卻彷彿最敏感的那一處地方被撥動著,細雲垂下眼,認真思考起他的問題來。
她的爸爸,她的媽媽,她的女兒,還有華昭,都是她的遺憾。
“人死,是最大的遺憾。”她開口。“因為那時就算想回頭,可是人已經不在了……”
“人死……”他細細的重複了這兩個字,那雙眼睛,似乎更藍了,他把酒杯遞到她手上,忽的笑了笑,那笑容,也蒼涼的緊,他站起來轉身離開,細雲莫名其妙的盯著他的背影,似乎還能聽見他清淡的聲音。“你說的對,人死,的確是最大的遺憾……”
手上突的一空,她回過頭就瞧見顏華陽不悅的臉。
“和誰喝酒呢,喝傻了是不是……”
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背影與夜色融成了一體,細雲從那空空的地方收回視線,她不明白顏華陽的脾氣怎麼越來越壞了,或許他本來的脾氣就是如此,只是以前,她所見的是表象,而現在……
“你有什麼吩咐……”細雲問,對顏華陽的這種個性,她只需服從就可以了,本質上,顏華陽和監獄那個大姐大是同一型別的人,不能爭,不能鬥,他們需要的,只是服從而已,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你……”顏華陽的臉扭曲了一下,蠻橫的扯過細雲的手。“你能幹什麼,除了跳舞,你還會幹什麼……”
他似乎忘了把她帶來這兒所使用的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細雲笑了笑。“那要跳嗎?”
他一下就把她給扯到了舞池裡面,蠻橫的把手擱在她腰上。
“跳……”
細雲隨著音樂緩慢的動起來,可是也不知道是久了不跳舞還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壓迫感太強,她感覺自己的肌肉像被扔進急凍室凍過似的,又緊又硬,他擱在她腰間的手很燙,她更加的覺得不適,動了動,情況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緩解,他仍然桎梏著她,細雲左右覺得不適,音樂的節拍踩得不準,有幾次還差點踩著他,抬眼看他,顏華陽也是黑著個臉。
“崔細雲,你故意的吧,向我示威呢?”
無話可說,只得更注意自己的步子,這樣一來,步子踩對了,可人還是怎麼也放鬆不下來,顏華陽瞪著她,眼神凌厲得要把她削成一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