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雙……”秦賽賽不想放手,她害怕,心在懺悔,忍不住呼喊。可是終於看清的卻是一張滄桑疲乏的臉,爆了皮的唇,爆出血絲眼,顫抖的身軀,還有顫抖的靈魂。
福雙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樣子,真的不是,他同樣過的煎熬。
面對這樣憔悴的秦賽賽,陸福雙肝腸寸斷。為什麼老天要折磨人?明明已經痛改前非了,明明都準備好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安排?
懊惱!悔恨!愛憐!痛苦!
“福雙,你,你還能原諒我嗎?”秦賽賽蒼白的手緩緩抓住陸福雙的胳膊,她想用力,卻在顫抖。
“原諒?”陸福雙愕然,看著秦賽賽同樣顫抖的眼睛“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只要你能原諒我!”
“我,我現在才知道我有多冷你的心,我……”秦賽賽有千言萬語,卻泣不成聲。
陸福雙看著這樣的秦賽賽的臉,痛心疾首,抬頭看著房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一個人要在自己最驕傲的領域親手撕裂其中的不足,該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
“是我優柔和貪婪,是我把你害成這樣!”
陸福雙的心太疼,他無法表達。這時,空曠的像停屍間的樓道響起各種嘈雜的聲音,鞋底蹭地聲,張哇流淚聲,懊惱抱怨聲,唉聲嘆氣聲……還有堵著門驚詫聲。
可是,病房裡的兩個人就像是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倆,壓根沒顧忌這裡是醫院的覺悟,或許他們只是無暇騰出思緒,只有彼此的思念。
凌晨一直屬於清冷,它從來都這麼囂張。可是這一刻,這個凌晨,沉重的空氣卻在流動,帶著人的氣息,緩緩的溫暖。哪怕是掙扎,也不再是靈魂,是有血有肉的人。有體感,知溫暖的人。
靈魂和肉體終於可以感知溫暖,虛弱的秦賽賽突然發覺她真的太累了,只是靜靜的看著陸福雙,呼吸就變得均勻。她睡著了,感覺很安全。多少個日子,這是她最痛快的一次進入夢鄉。
陸福雙小心的抽出手,回頭看著門口圍了一圈的人,莞爾一笑,有些吃力的彎腰,拖開拉桿箱,小心關上房門。他坐在陪床上,看著熟睡中的秦賽賽,不覺中困頓,他想該躺下還是坐著?人已經睡著了。
這個凌晨,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醫院?
很簡單,就在陸福雙思考著回家後該怎麼解釋整件事情的時候。卻接到了狄秀蘭滿心怒氣的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罵得陸福雙心驚膽戰。當他聽見秦賽賽暈倒,住院,陸福雙瞬間就懵了。
陸福雙不知道老媽又對他吼了什麼,他只是一味的問,賽賽到底怎麼樣了?
陸福雙徹底的瘋狂了。他終於知道,今天他為什麼這麼思緒不安了。他敲響了孫局長的客房。他表達了家中有事,需儘早回家的意願,雖然儘量平靜,簡練,但他的急切顯而易見。
陸福雙一刻不停,一口水都沒喝,歇斯底里衝上了高鐵。他如坐針氈,腦海裡不斷浮現出秦賽賽暈倒的場景,眼睛不斷盯著高鐵的提示,一次次看著時速。
每一次抬頭高鐵都在飛奔,每一次低頭都是病榻上昏迷的賽賽;每一次轉頭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每一次沉默依舊是無盡的悔恨。
為什麼?為什麼他感覺自己這麼緩慢?貼近的感覺在哪裡?
每一次心跳都是煎熬,每一次抬眼都是掙扎。終於,陸福雙熬到了熟悉的地名提示音。距離在一瞬間拉近,如此之近,卻讓他更加緊迫。
陸福雙衝下車,直奔醫院。他衝破了這個連殭屍都要發抖的凌晨,他終於看見了他的賽賽,他的愛人,他終於可以擁抱她了,用他忐忑悔恨的心!
清晨,狄秀蘭和陸建國揣著感嘆和傷感送完孩子,直奔醫院。
“老陸,你說將來該怎麼辦呢?”狄秀蘭滿心都是愁,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