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人,陳應良當然無法狠下心來屠殺同為漢人的戰俘——異族的例外,但心地善良的陳應良卻又低估了亂世中的人心險惡,得知陳應良將戰俘遣反回彭城後,彭城留守董純也一度大罵陳應良的虛偽多事,不肯直接解決俘虜還給自己找麻煩,然而轉念一想後,正為境內變民義軍層出不窮而焦頭爛額的董純又馬上大喜過望了,立即派人飛馬傳令,讓蕭縣縣令立即釋放所有陳應良移交的戰俘,不給一枚錢一粒米,讓他們自尋出路!
董純的陰招收到了讓他滿意的效果,那些戰俘被釋放後,既沒有家可以回,也沒有糧食可以吃,為了活命就只有繼續造反當賊,一部分重新凝聚成團,繼續當匪為盜,一部分則三五成群,各自加入彭城南部多如牛毛的變民軍隊伍,結果這麼一來,譙郡方面善待俘虜和不殺戰俘的美名,也迅速在大大小小的變民軍隊伍中傳開。而與此同時,董純又咬著牙齒在兵力十分緊張的主力隊伍中分出了一千人,讓副手率領南下掃蕩群寇,還暗中交代俘虜一個不留,全部處死!
在這種特殊的環境裡,陳應良撒出去的善心種子終於結出了惡果,一邊是如狼似虎、所過之處雞犬不留的彭城隋軍,一邊是不亂殺人還多少給兩個饅頭的譙郡軍隊,不能打卻能跑的亂民隊伍當然知道如何選擇,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湧向西面譙郡逃命,陳應良匆忙派軍阻攔,卻也是攔不勝攔,防不勝防,大隊小股的亂民隊伍還是不斷湧入譙郡,通濟渠以東的譙郡各村各鄉治安陡然惡化,守備較為空虛的臨渙一帶更是亂民成災,逼得臨渙縣令張致遠被迫全城戒嚴,連派信使向陳應良求援。
更讓陳應良欲哭無淚的是,這些亂民隊伍還吃透了他心地善良的弱點,有機會就往譙郡腹地流竄,被譙郡軍隊攔住就跑,跑不過就跪地投降,痛哭流涕的企求活命,譙郡軍隊又因為陳應良的嚴令不敢濫殺無辜,只能是收繳了他們的破爛武器,給一兩個饅頭打發他們返回彭城,結果這麼做卻是適得其反,不僅沒有威嚇鄰郡變民,還反過來引誘了更多的亂民隊伍西進,很多亂民隊伍還是白天剛離開譙郡,晚上又潛了回來,讓譙郡軍隊白白的忙死累活。
如此折騰了大半個月,實在抗不住來自內內外外的壓力,還有部下幫兇的憤怒抗議,陳應良也沒了辦法,只能是一邊往臨渙增兵,組織鄉勇保護地方,允許各村鄉勇義卒處死不法亂民,一邊下令軍隊不收俘虜,發現亂民隊伍立即砍殺驅逐,即便跪地投降也不放過!
新的命令傳達後,早就憋了滿肚子火氣的譙郡官軍第一天就殺了上千亂民,但是嚐到過甜頭的亂民隊伍還是不肯死心,到了晚上仍然又連夜潛入譙郡,並且還試圖襲擊通濟渠運河上的載貨客船,軍費有一半要靠運河籌措的陳應良聞訊大怒,次日親自率領三個團掃蕩運河北岸,又在下午親臨連線譙彭兩郡的睢水渡口,指揮軍隊掃蕩睢水北岸的變民隊伍,同時強行將睢水河面上的民船小舟歸於南岸,集中在睢水渡口由官軍看管,只留下渡口這裡的唯一一道木橋交通南北,不給大股亂民以渡河機會。
掃蕩期間,又有一股還不知道譙郡軍隊已經封鎖邊境的流民隊伍來到了睢水渡口,還連什麼象樣的武器都沒拿,就只拿了一些木棍、竹槍和木叉防身,被譙郡軍隊攔住後,幾十號人還一個都沒跑,全都扔下了木棍竹槍跪在譙郡將士的面前,口裡不斷大叫投降,還痛哭流涕的請求加入譙郡隊伍,渡口守軍斷然拒絕並驅逐他們離開,這些流民卻說什麼都不肯放棄,仍然磕頭不斷,哭得死去活來,絕望悲催的聲音能讓鐵石心腸的人都為之心軟。
這時,又有十餘名騎士從彭城方向疾馳而來,全都是軍士打扮,為首一人還穿著黑色明光鎧,一看裝備就知道來自正規軍隊。正在睢水南岸休息的陳應良怕是董純有大事派人來和自己聯絡,便向旁邊的張笛下令道:“告訴北岸的弟兄,馬上趕走那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