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軒想個明白,忽聞又一聲慘叫,只見光明手成託舉狀,“北冥青蚨”緩緩上升,銅錢中央的方孔處忽然暴發出可怕的吸噬之力,包圍他的血網頓時誇張扭曲,最終被盡數吸納其中。緊接著,光明隨手一抄,一併將“血角玲瓏塔”收入囊中。
此時的素袍老者滿是絕望,他知道自己氣數已盡,但仍然咬牙道:“沒有我,你們駕馭不了‘冥墟饕餮’,你們都會成為他的果腹之物!”
光明滿臉嘲諷地笑著,忽然又冷冷地看向素袍老者:“既然如此,那就先送你去給‘冥墟饕餮’開開胃吧。”說罷,向著素袍老者隔空點出招牌式的一指,素袍老者連驚叫的機會都沒有,漸漸地化作縷縷流沙。
鍾離軒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素袍老者看似在光明的一指之下走向毀滅,實則其中卻暗含了一種高明至極的障眼法,似乎把光明都糊弄了過去。
“來者是誰?”鍾離軒不由閉上眼睛,“界動天瞳”同時睜開,終於讓他感知到在遠處正有一名女子手持一本書冊,施展高深秘法,“這女子……是‘行書六聖’之一的刀婭!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出手救這素袍老者?”隱隱有一個答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就在適才光明與敵人大戰之際,弦月等人已順利將人質救出。但光明卻沒有絲毫吃驚或是憤怒,他緩緩落地,單手製住了仍處在渾渾噩噩中的楚歌。
“你們走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光明淡淡地說了一句,顯然他已能夠確定,眼前的楚歌正是他要的“留殤”印記之宿主。只見他隨後又輕輕地彈指一擊,竟將“北冥青蚨”還給了鍾離軒。
“不行。”鍾離軒錯愕地收下“北冥青蚨”,卻又急忙道,“要走的話,所有的人我們都要帶走,把楚歌放了!”
“誰是楚歌?”弦月依舊有些不明狀況,聽鍾離軒解釋後才瞭解到這黃杉男子的身份,可對於他為何成了嗜血精靈,一時卻無法追究緣由。
光明的表情依舊淡然:“你們現在的狀況不宜再戰,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鍾離軒直接戳穿道:“你之所以扣下楚歌,就是為了那個‘十邪’之局吧。”雖然適才他受控於“幽騎元丹”,但對於光明的話記得清清楚楚,眼見他對楚歌的舉動,便猜出了他實際的用意。
“這個問題我倒是樂意回答。”光明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準備避諱這類的問題,笑道:“百年前,‘天羅盤’崩壞,諸多飽受‘放逐’之苦的惡魂自‘輪迴井’逃脫,如今已顯現出轉世之象,而在這其中起到主導作用的正是十位各具靈性的邪主,合成‘十邪’。”
鍾離軒暗自納罕:“囚禁在天樞局‘放逐之淵’內的都是千百年來的頂級大惡,都是曾獨霸一方的人物。這‘十邪’重生,只怕會給聖都,不,還有‘中黃城’和‘大臧原’都帶來時代性的顛覆。”
光明繼續道:“這一切都是宿命,沒有人能夠阻止。這‘十邪’的身份神秘莫測,而邪往往又和正彼此共生,誰又能保證我們這些人中不會出現‘十邪’呢?”說著,邪魅而精緻的眼眸向著眼前的眾人掃了一遍,尤其是在鍾離軒這邊多停留了一會兒。
此時,鍾離軒陷入了更深的雲霧,感覺眼前的這個光明有著說不出的古怪,他似乎在暗示些什麼,但話卻沒有說盡。是故弄玄虛,還是天機難言?
“為什麼此時的他反倒給我一種親切的感覺。”鍾離軒現在想不明白,“界動天瞳”也無法將他看透,唯有先將疑問擱置。至少目前看來,絕不可能將光明作為朋友就是了。
弦月的笑意愈發冷冽:“你所說的‘十邪’如果真的存在,那麼你現在的做法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你說,我該如何留你?”
光明卻還以輕笑:“那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拿什麼來戰我!”
就在這時,姜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