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李承民是不是退休了?”父親似是擔心蔣震擔憂,聲音都壓制下來。
“對,退休兩年了。”
“那就是了!我是部隊出身,這個李承民應該也是部隊出身吧!”
“對,聽說當初李承民因為媽還受了處分。付國安說的,付國安聽說過有我媽這個人,但是沒見過我媽。”蔣震說。
“那不就得了!我也是部隊出來的,付國安這個省長想找我,我都不見他,何況他李承民還是個退了休的書記!我穿上軍裝之後,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麼樣?他年紀比我小吧?”
“小點兒,也小不了太多。”
“算了!不管年紀大跟小,他身上要是還有點兒軍人的血性,我就不信我穿上軍服去見他,他能讓我滾!!”
蔣震那刻更擔心了……
軍服是有點兒影響力,但是,李承民是什麼?是一省之書記啊,將軍都見過不少,又怎麼會……
父親想穿個軍裝就震懾住李承民,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明天再說吧。”蔣震說。他感覺父親此刻是醉了,或許明天就不去了。
——
父親喝了酒之後,一首在絮叨明天去省城找李承民的事情。
父親許是太久太久沒有喝那麼多的酒了,每一句醉語當中都帶著對母親的思念。
那確實是他一生中唯一的妻子,也許也是唯一一個與之發生關係的女人。他怎能不在乎。
良久,將父親扶上床之後,劉晴從東邊臥室出來,去院裡上了個廁所後,回來問:“今晚還回去睡嗎?”
“你回去吧。”蔣震說。
劉晴聽後,沒有應聲,開始收拾晚飯的垃圾。
蔣震看著她幹練的動作,很難想象她現在己經是一個億級集團的董事長。
她從院子裡端來一盆水,雙腿岔開著開始洗碗。那毫不將就的樣子,與周身的平房環境卻異常契合。
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的話,便正如父親所言,劉晴會是一個優秀的妻子。
生兩個孩子,起早貪黑,平淡終老。
此情此景,不由想到了當年的母親。父親說她曾清醒過一陣子,與常人無異。那一陣的她,或許也像此刻劉晴一樣,一樣地坐在這個屋子裡,一樣地坐在馬紮上洗碗洗筷吧?那時候的父親,看到那一幕時,必然是對未來平淡而又美好的生活充滿了嚮往吧?
當那樣的美好忽然間成為泡影的時候,他心情何其悲啊?
那時候母親還大著個肚子,父親推這個三輪車滿世界地找,而今自己雖然回來,可是母親卻永遠回不來了。
甚至,連骨灰都沒有……
父親的心,怎能不悲痛?
想到這些,蔣震忽然覺得今夜醉了的是自己,而不是父親。
“明天我和咱爸去趟省城。”蔣震說。
“我都聽見了……”劉晴低著頭,一邊收拾著刷碗一邊說:“什麼書記不書記的,都是人不是……他當年對你媽敢愛,咱現在對他也敢恨。我知道你不會讓我跟著,最好也別讓我跟著,他們要是敢惹咱爸生氣,看我不把他們家砸了才怪呢!”
話畢,端起盆中的髒水,“譁”一下潑到了外面的地上!
而後,回過身問:“我給你打洗腳水嗎?”
“不用……”蔣震說。
“那你快去睡吧。”劉晴說。
“你呢?”蔣震問。
“我跟你一塊兒啊……咱爸那床那麼小,睡不下兩個人。”
“那你自己睡吧……我喝了酒,不能開車,待會兒去車上眯一會兒就天亮了。”
“小時候又不是沒一起睡過,現在怎麼還較真了?”劉晴拎著盆子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