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
蘇定方忽然正色道:“定方往日代師傳藝,只知恪盡職守,不知哪裡讓小師妹誤會了,是定方的不是,只是小師妹還需慎言,定方對小師妹,只是師兄師妹之間的師門之誼,並無一分逾越,小師妹敢走義絕橋退婚,勇氣可嘉,將來定能遇到如意郎君,定方在這裡先預祝小師妹心願得償,百年好合了。”
玉衡整個人都呆住了,蘇定方只看著那張如春晨露濯過的芙蓉粉臉,一寸一寸的褪了色,終於色如死灰。
他咬咬牙,繼續道了句:“最近我武學上進境困難,掌門囑我需閉關一段時間,小師妹那邊,掌門已另派了大師兄前去指導,宗門大比在即,有大師兄悉心指導,師妹必能透過大比,成為內門弟子,掌門那邊還有事傳我,我先行一步了。”
玉衡站在那裡,看著蘇定方翩然走遠,那鶴氅星冠,仍是一如既往地瀟灑如行雲,只是,他說,他和她只有師門之誼!
那曾經一同舞劍的目光交流,那曾經細細手把手替她糾正姿勢的細心體貼,那目光交匯處的默契甜蜜,那些練劍閒暇靜下來的溫馨談天,那些曾經自己以為不可言說的這麼多年的心靈默契,居然,只是,師門之誼?
她呆呆地站在那裡許久,身旁無數人走過,看到這失神而清麗絕倫的女弟子,都會投以好奇的目光,然後便開始竊竊私語,玉衡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漸漸只覺得雙腳猶如那日剛從銅釘上踏過,那些尖銳貫穿自己的雙足,痛不可當,然而當時她只想著師兄,只要能和師兄在一起,再辛苦她也不怕!如今那痛楚又如潮水一般的隨著地面上的潮涼湧了上來,酸、痛、麻、火燒刀剜,太疼了,疼得她終於落了淚。
中徽堂內,掌門張翔淡淡看著正魂不守舍翻著書的蘇定方,忽然道:“和那小姑娘說清楚了?呵呵,其實謝相簡在帝心,看這次皇上的處置就知道了,到底恩寵尚在,倒是可惜了。我原是想讓你借教丞相千金的機會,好好爭取謝相的支援,將來繼承我的掌門之位,也有多一分把握,不料謝相的女兒,卻是個蠢如豬的人,真看不出是謝相那樣心機深沉的人生出來的,可惜了。”
蘇定方在師父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半晌才低聲道:“是徒弟行止有差,引人誤會了。”
張翔呵呵一笑,沒說什麼,站起來走向那高處往下看,低聲道:“你和我很像……為了最高處的風景,什麼都可以利用,什麼都可以放棄。”
蘇定方張了張口,想否認,卻不知道說什麼。
張翔淡淡道:“宗門大比那裡,安排個新秀強手和謝玉衡對戰,讓她進不了內門,依稀記得,江陵那邊有個外門弟子叫施辰的,力量和反應速度都極佳,就安排他與她對戰吧。”
蘇定方抬了頭,有些驚詫。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您適才不是才說,謝相仍簡在帝心,帝寵尚在麼?他的女兒進入內門,應當對我們有利無害才是。”
張翔笑了:“這樣美貌,又痴心一片極好拿捏,父親位高權重,你依然拒絕了她,不就是為了她大大得罪了皇帝,娶了她的人,只怕今後再難寸進?謝相帝寵尚在沒錯,然而此次他女兒這事,已是大大地得罪了皇上,這是沒錯的,而我們要向皇上表示,我們清微派,一貫是忠誠不二的站在皇上這邊的,得罪了皇上的人,那自然是不能進入內門的,這是個姿態,至於謝相那邊……我相信他更希望他的女兒從此以後……不要站這麼高,這麼引人注目,將來摔下去的時候,不會更痛,更不可收拾!”
蘇定方略一思忖,心中暗自佩服掌門的高瞻遠矚,張翔卻是嘆道:“可惜這樣一顆美麗的明珠,卻空有外殼,沒有靈魂,蠢得只會情這一個字,今後京中高門,不會再有人敢娶她,無論誰娶了她,就意味著和皇家作對,謝相以後有的頭疼了,呵呵,只怕如今,他巴不得和晉王的婚約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