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到鄉下去做一個不小的地主了,想不到這些技術的人居然緊俏到這個地步。除此之外,再加上用具、場地、紙張的開銷,看來自己的邸報生意只怕還是想得太樂觀了些。
唯一讓柳乘風安心的就是朱厚照送來了兩千兩銀子,有朱厚照入股,至少承擔了不少風險。
柳乘風沉吟了一會兒,反正這百戶所也沒什麼公務,便把王司吏拉來,問他一些學派的事。王司吏也是讀書人,再加上耳目靈敏,多少知道一些讀書人之間的齷齪,便道:“近來大明的學派倒是不少,其中最富盛名的便是三原學派,這三原學的大儒叫王恕,現居吏部尚書兼太子太保。三原學派主張盡心、知性,與各學派區別很大,因此這王氏學派被人非議得也是最多,怎麼?大人對這個有興致了?”
柳乘風心裡卻是想,就是他了,我的邸報能不能成功,希望都寄託在這王恕的身上了,王太保啊王太保,為了柳某人的錢途,只怕要請你老人家做一下炮灰了。
只是人家是吏部尚書兼任太子太保,地位並不比閣臣要差,要和這樣的人牽上線只怕並不容易。
“太子太保……”柳乘風想了想,注意力放在了太子兩個字上,有了,這種事當然要請太子出面才成。
他心裡有了計較,便隨意與王司吏寒暄起來,等過了一個多時辰,還不見朱厚照過來,柳乘風就有點兒心神不屬了,平時不願見朱厚照,朱厚照每天都要湊這個熱鬧,現在想見他,反而不見人影。
又過了半柱香,才有個人過來,在外頭問:“柳洗馬在不在?”
柳乘風聽到洗馬二字,便知道應當是東宮裡來的人,立即站起來,出去見一個小太監迎面過來,做太監的最擅察言觀色,雖然不認得柳乘風,可是一看柳乘風的衣著氣度,便立即換上了笑臉,笑嘻嘻地小跑過來道:“柳洗馬好,雜家叫高鳳,太子爺在東宮左等右等,都不見洗馬去拜訪,便叫雜家來請了,柳洗馬若是無事,便去東宮一趟,太子急著見您呢。”
他左口一句洗馬,右口一句洗馬,叫得柳乘風很是無語,也難怪孫猴子要大鬧天空,一個弼馬溫,鼻屎大的官,還要被人天天呼來喚去,換做誰也受不了。
不過柳乘風急著去見朱厚照,也沒心情和這高鳳糾纏,點了點頭,讓高鳳領路,出了百戶所,已有一輛精緻的馬車等著了,柳乘風也不客氣,二話不說鑽進車去。他剛剛坐穩,車軲轆動起來,車窗外的景物開始慢慢地在柳乘風的眼中後退。
第一次到東宮,讓柳乘風略感失望,原以為這裡應當是雕樑畫棟,誰知建築群落雖然宏大,可卻比自己以往想象的簡樸得多,甚至裡頭的一些設施,連溫府都比不上,柳乘風心裡腹誹,難怪這麼多太子急不可耐地要做皇帝,要入主紫禁城,這皇宮和東宮都有一個宮字,可是區別也太大了一些。
邊上的高鳳似乎知曉柳乘風的心意一樣,笑呵呵地道:“皇上勤政簡樸,更是希望太子殿下戒驕戒奢,所以平時賞賜的書冊多了一些,倒是這東宮的修葺卻是疏忽了許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上不愛護太子,可是在雜家看來,這卻是皇上的舔犢之情,是要太子殿下將來做一個好皇上。”…;
柳乘風聽這高鳳一番話,不由多看了高鳳一眼,心裡想,這個姓高的太監像是別人肚子裡的蛔蟲一般,能說會道,果然不愧是個太監,想來這人在東宮裡的地位也是不低了。
正說著,朱厚照已是紅光滿面地迎面過來,穿過閣樓、儀門,遠遠離柳乘風三丈遠的時候就激動地道:“師父,本宮等你很久了。”
眼看朱厚照穿著一件杏黃色紋龍錦袍,戴著進賢冠,雖然顯得有些稚嫩,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