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些慌亂,因為他要面對至少兩支長槍的攻擊。
後金前排仍有人在試圖射箭,一撥騎弓射出的輕箭嗖嗖飛來,十多名明軍被擊中,但卻只有五人跌落馬下,短短距離轉眼即逝。
“殺!!”文登營騎兵陣同時爆發出嘶聲力竭的吼叫。
轟,兩股馬匹的洪流迎面對撞,無數折斷的槍桿和刀刃的斷片飛舞,折斷聲和人馬碰撞連綿不絕,槍刃與鎧甲摩擦的聲音讓人牙根發酸,避讓不及的馬匹互相撞得骨頭碎裂,一些馬匹被撞得飛起,一些則帶著騎手倒地,在地上拼命翻滾。
最後時刻,朱國斌的坐騎也不聽話的往左偏開,卻沒有讓他的長槍偏離太多,他死死盯著那名後金兵,降低自己身形,在轟鳴的蹄聲中交錯而過。手上傳來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虎口一麻,槍身瞬間從手中飛脫,那名後金兵帶著著一聲慘叫,身影仰天朝後翻去,接著便在眼前一閃而過。
“刺中了。”朱國斌只來得及想了一句,眼角一掃,他身邊空了一個位置,那名號手已經不知道被撞去了什麼地方,眼前又晃過幾名後金騎兵,其中一個白甲的狼牙棒呼一聲從他眼前劃過,朱國斌只是靠著本能閃躲了一下,狼牙棒卻離得尚遠,那名白甲兵也沒有第二次攻擊的機會,朱國斌急忙抽出備用腰刀,等到備妥之時,馬匹已經帶著他跑到過二十多步,眼前再無敵人。
文登騎兵的密集陣形佔據了優勢,前排八十多名後金軍在第一輪交鋒中被擊落六十餘人,剩下的後金兵則穿過明軍前排陣線,還不等他們喘一口氣,第二排騎兵牆挺著密集的鏜鈀撲面而來,鋒利的中鋒和橫股稜刺在馬匹的加速下如同死神的鐮刀。這批後金兵大多兵刃折斷,或是不及收回,幾乎毫無還手之力,而對面密集和平直的陣列讓他們也沒有往側面避開的空間。
又一輪人仰馬翻的對決,後金騎兵再次損失慘重,待第二列文登騎兵穿過後,後金的陣形一片大亂,碰撞發生的地方堆滿死傷的人馬肢體,兩輪間隔也不過是眨眼之間,後金後續的騎兵仍然沒有機會和時間去調整自己的方向,正在紛紛減速,第三輪的馬刀騎兵又猛衝上來。
他們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陣形,手執著厚背馬刀呼嘯而來,藉著對沖馬力,不需用力揮舞,只要在錯身而過時握緊刀柄輕輕一揮,就能帶起飛舞的肢體和一蓬蓬血雨。即便前面是成堆的後金兵,他們也只能一頭撞上去,幾名騎手被強大的慣性掀得高高飛起,又砸入後面的後金兵之中。
後金兵陣形相對厚實,對這些集中的地方,文登騎兵在密集隊形中無法迴避,只能硬生生衝上去,即便擊殺了前排的敵軍,自身也要遭受對方後排攻擊,或者便是與同樣不能躲開的對方騎兵撞到一起。後排後金兵揮舞兵器要攻擊身邊衝過的明軍,但明軍並不減速,徑自往前繼續賓士,轉眼便錯身而過。陣型厚實處的後金兵則被衝撞弄得陣型大亂,地上翻滾的人馬阻擋了他們的路線,他們不得不降低馬速,這使得他們在交戰中幾乎沒有發揮作用。
三輪攻擊如同疾風暴雨,狂暴的將後金陣線打得千瘡百孔,留下一地屍骸和傷員,剩餘的文登佇列絲毫不停,如同突然湧起的狂潮轉瞬又遠去,他們繼續往前方前進,百步後慢慢減速再次開始列陣。
這三輪過後,後金兵損失一百五十餘人,陣線支離破碎,所有人都處於慌亂之中,完全失去了指揮,但打擊還沒有結束,迎接他們的是一通短銃的轟鳴。
第四排的中軍衛隊和步隊的配屬騎兵立即又跟上來,他們吹著竹哨,三五成群的呼嘯而過,專門攻擊落單的後金兵,他們每人都有短銃,同樣也不與後金兵纏鬥,奔跑中發射完就快速撤離。
開始退往兩側的遊騎受到鼓舞,又湊上來騷擾,他們分成小群時聚時散,以短銃和騎弓攻擊後金騎兵,戰場上白煙瀰漫,更顯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