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之間,品秩相差四等才需要行跪禮,沒事的話是可以不跪的,拜一下就可以了,除非你正好有事要說,才需要行跪禮。
按明會典的制度,守令官見巡按、御史不行跪禮,嘉靖八年又專門下旨,知府見巡按和御史不得行跪禮,王廷試雖是巡撫,實官卻是督察院的御史。所以朱萬年不跪他是完全說得過去,也符合朝廷定製。
當然明末之時什麼制度都可能被改得面目全非,明初品級相同文武同行,受禮的時候是武官在中間,現在別說是中間,連並行都不配。而文官之間也是如此,品級低下的御史和給事中見到三四品文官當做沒看到,因為這些低品官手中權力不小,一般的官員也不敢追究。禮儀更加跟實權相符合,即便是一品的公侯,路遇內閣也只能避讓。
所以朱萬年如此做派,雖然符合定製,卻不符合如今的潮流。頗有些讓王廷試心中不快,當然他臉上一點沒有表露,十分親和的拱手還禮。然後便是朱萬年的隨從,分別有府同知、通判、推官、經歷、知事、照磨、檢校、司獄、教授、府學訓導等等府衙直屬人員,再後面是掖縣的知縣、縣丞、主簿、典史、縣學教諭、訓導等人。最後面是當地縉紳。
朱萬年一一給王廷試作著介紹,其中有不少人曾在登州與王廷試共事,當時王廷試當時還是登萊道。雙方一陣熱烈的寒暄,朱萬年完全把後面一眾軍官扔在一旁。
好半天才寒暄完。王廷試便介紹陳新等人給朱萬年認識,首先便是陳新。陳新正二品軍職,也不給朱萬年這個四品官跪拜,只是拱手為禮,朱萬年回禮後掃了一眼後面軍容肅穆的中軍衛隊,對陳新淡淡道:“陳將軍手下果真是軍紀肅然,此去就任登鎮總兵,本官先恭賀陳總兵高升,但日後還盼將軍以此強軍造福百姓,萬勿如同李九成孔有德般兇悍不法。”
陳新知他意有所指。心中對這些周邊的掣肘早有不耐,明明有廣闊的幅員和充足的人力,政府卻無法有效調配,形成對建奴的優勢。這個朱萬年肯定是有能力的人,不過跟陳新不是一路,當下也淡淡回道:“謝過朱大人謬讚,王大人當年為登萊道時,曾對末將淳淳教誨,從那以後。末將便如同王大人般,心中一直以百姓為念,文登軍戶如今人人安居樂業,一冬無一人凍餓死。日後到了登州。亦同樣會遵從王大人提點,讓更多百姓得福。”
朱萬年身後的縉紳中傳來幾聲輕輕的嗤聲,陳新只當做沒聽到。王廷試卻頗為受用,對朱萬年道:“當年本官見到陳將軍時。他還是文登營周守備的屬下,都是靠著實打實的戰功一步步升遷到此。日後朱知府還需與陳將軍和衷共濟,造福登萊百姓。”
朱萬年對王廷試躬身道:“王大人,陳將軍既然馬上就任登鎮總兵,下官卻有一事要請陳將軍和衷共濟。”
陳新聽了估計此人要說爭地的事情,連忙在心中準備措辭,誰知朱萬年開口道:“平度州原本也算平靜,但兵亂之後,北大澤山內突然匪患無數,更有不少孔部亂兵加入,近日多有流竄出山為禍鄉間,平度州尚有文登一部,卻未聽聞他們入山進剿,下官在此代平度百姓向陳將軍陳情,望登州鎮剿滅此大患。”
陳新知道那些縉紳多半是抓到了些蛛絲馬跡,猜測大澤中的土匪有人聽命於文登營,當下微笑道:“剿滅匪患是我輩武人本分,本將盡力就是。不過朱知府久在萊州府,當知平度匪患非今日才有,要徹底剿滅,非一朝一夕可就。朱大人守萊州排程得法,可見精通兵法,連朱大人主理萊州多時也未能撲滅平度眾匪,本將一介武夫就更要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