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有千年歷史的蘇家
雖是冬春交替的季節了,但莊園由於坐落在山腰處,氣候大異於平常,院子裡樹木蔥蘢,花枝繁茂,碧草青青,綠水環繞,門廊小橋迴轉
那棟棟或掩映在湖邊和林子後的高大建築,雕樑畫棟,古磚石牆,一無不古意蒼然,露出歷史的滄桑感,很是厚重古樸,流露出世家大族才有的風範
人工湖後邊有座不大的兩層樓建築,很是幽靜
但今兒,卻難得喧囂了一回,因為家主蘇橫北的母親,今年八十多的王老太太,晚飯後在湖邊溜步兒時突然摔倒,昏迷不醒,嘴裡說著胡話,眼看已經不行了
家主震怒,所有人噤若寒蟬
晚上八點的時候,所有蘇家在南方的嫡系子弟便都趕回了,連出嫁的姑娘們能回的也都回了
老太太現在有點兒清醒了,喚了大兒子蘇橫北和二女兒蘇媚娘過來說話兒
蘇橫北坐在床榻的一側,兩隻手握著她的左手,妹妹蘇媚娘坐了他旁邊,握了孃的另一隻手,目光中皆有哀色
“兒啊,我那芳香寶貝兒,還沒有訊息麼?真想她啊…”老太太雙眼中滿是遺憾,聲音側然,她眼神混濁,臉上瘦得皮包骨頭了,唉聲嘆氣
蘇橫北臉色一楞,目光陡然複雜了不少,沉默
他身材高大,濃眉豹眼,雙眉如劍斜飛入鬢,威勢凜然,國子臉,筆直口方,倒也是相貌堂堂的漢子
他眉眼間,依稀能找到蘇芳香的影子
見兒子不語,王老太閉了眼,長嘆一聲,“哎,娘活了一輩子了,什麼也不想了,就唸想著能喝著她的喜酒哇,可是十年前你一意孤行,氣走了她,至今毫無音訓,她也沒有一個訊息傳來,我這心裡,想念著緊啊…娘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不能找到她,讓我見她最後一面麼,橫北?”王老太驀地將蘇橫北的手一甩,一行老淚在她眼角流淌…
蘇橫北定定看著老太太臉上的淚水,心裡抽搐,暗歎不已
蘇媚娘忍不住看了沉默的大哥一眼,輕輕勸慰暗自落淚的王老太道:“娘,大哥當年也是情非得以,為了家族的長遠利益,只能借勢對付李家和漕幫的聯手打壓,多少人盯著我蘇家,恨不得蘇家一夜垮臺,然後都撲上來咬一口呢…”
蘇橫北依舊沉默,但是目光變幻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在轉著什麼念頭
他這個蘇家家主,從來便就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這都是世家女人的命啊,我當年於是,你於是,沒想到,我的寶貝孫女亦復於是,哎…”王老太兀自唏噓不已
隨即道:“你們且退下去,娘疲了,眯個一時半刻的,希望不會一睡就過去了…我可憐的芳香丫頭哇…”
王老太轉了身子面朝裡,背對著自己的一對兒女,臉上卻依舊老淚橫淌…
蘇橫北動容,半晌,終於淡淡道:“娘,你且莫這麼傷心,我找著芳香了,她在趕回的路上了,明兒您就能見著了…”他聲音清朗,若金石鏗鏘
說完後,便對二妹使了個眼色,兄妹倆默默退出了王老太的臥榻
小湖邊,他們兄妹二人靜靜站立著
“大哥,你不是早就知道芳香在中央警衛局麼,為什麼不叫她回來看趟咱娘?娘就快死了”蘇媚娘目光復雜地看著雙手揹負的蘇橫北,不解地問
後者沉默,良久,淡淡丟下一句話,走了
“二妹,你給三妹夫打個電話,他離芳香近些…”
“塘沽的王滄海?”
蘇媚娘愕然地看著大哥遠去的背影,嘴裡喃喃道
這對父女,老子像頭犟驢,女兒比驢還犟,哎…
她邊嘆氣邊掏手機打電話不提
慶功酒席散了,已是月上柳梢頭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