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可不是輕鬆的事。李公公您還是多受累吧。只請府上的賬房把賬冊給我過去就好。別的,可是不關我事……”
李慶豐的腦子裡還沒想明白她說的話與今天早晨王爺上朝前吩咐下來的有何不同時,那個女子已是帶著她尾巴一樣的兄弟穿出了寶文堂的院子沒了身影兒。
李公公耷拉下眼皮沉思了片刻才又回過身來,“賬房的兩個人留下來,其餘的人都散了吧。”
僕役們小聲議論著快步散去,並不敢喧譁。
“幹……爹。”巧言滿臉喜氣地跑了過來:“放……放了……我在……府外放的。沒人……看見。”他一邊與李公公說著話,一邊用眼睛在離去的人群裡尋找著自己‘媳婦’的影子。
‘啪’!馬尾拂塵抽在他的肩上:“別看了,那小子今兒早晨就沒來。我說兒子,你也不能真把那小子咋樣,乾爹瞅著你怎麼還真上了心了?”
“您……放心!乾爹在我……我心裡……永遠都是乾爹!”巧言伸了一下脖子順了順自己的氣息:“我……決不能……娶了媳婦,忘了……忘了幹……幹……幹”
“滾你的吧!”李公公掄起手裡的拂塵就抽了過去:“娶了媳婦你也幹不了!去,趕緊把昨夜當值的門房給我叫過來。”李慶豐把袖籠的帕子摸出來就扣到了腦門上,一大清早站在院子裡說了這麼多話都沒有出汗,愣是讓這個結巴兒子把自己憋的滿頭大汗!他覺得自己當初就不該好心的把這個說話都不利落的東西給領回來,如今可好,天天噁心自己……
收了帕子,李公公對著站的遠遠的兩個賬房先生一點頭,那兩個人就都躬著身子一起走了過來行禮道:“李總管。”
“把手裡的賬冊撿緊要的謄抄幾處留個記號,別讓人家動了手腳。然後就都給姜小姐送過去吧。”李慶豐吩咐道。
“所有的鋪子都送過去?”兩個賬房先生互相望了一眼,還是追問了一句。
“送。主子說送就必須送。你們記得我說的一定要多做幾處記號,別給人暗動手腳的機會。不管是莊子上還是幾處鋪子都是主子的產業,我們照著主子說的去做就是。”
“是。”二人重又行了禮回了賬房。
從岑相思六歲封王出了皇宮,李慶豐就是府裡的主管太監。他是岑相思的母親宸妃娘娘親自給指派的主管太監。對這母子二人是忠心耿耿,所以只要是他們吩咐下來的事,他都會盡職盡責的去做好。
只是王爺年紀尚輕,還是需要他母親加以管制的。這是李公公內心真實的想法。因此王爺有了什麼異動,他都會在最快的時間內通報給如今的宸太妃娘娘,雖說皇室人情薄如紙,兄弟間說話辦事都藏著掖著,可做母親的總不會害自己的兒子的。在他的眼裡,這世上真正對王爺的好的人也就只有太妃娘娘了,只可惜王爺與母親感情生分,不懂他母親的一片苦心。
“李總管。”昨夜當值的門房被李巧言從窩裡拖了出來,匆忙收拾了一番就急急的趕到了前院。
“昨夜府裡有人出去麼?”逍遙王府晚上一過戌時就會關閉側門和後門只留前門出入,其餘幾門除了王爺的車駕外是不會再開了。因此李公公只要詢問一下正門司職的門房就能知道王府里人員的進出情況。
“昨夜出去了兩駕馬車,是王爺親自送那個姜氏姐弟回府的。”門房據實答道。
“哦?”這個訊息是李慶豐沒有想到的,昨晚府裡鬧哄哄的都在關心巧言和巧心的婚事,他以為依照當時的情況王爺定會讓那姐弟留宿王府的。他幾乎忘了這個熱衷行商的姜小姐在城裡也是有宅子的。那今早自己讓巧言送出的訊息可是有誤了!
揮手讓門房退下,李公公揹著手在寶文堂前空曠的院落裡狀似輕鬆的溜達著,心裡仔細琢磨著要不要再給娘娘送個訊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