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洵追姬飛晨來到一處荒地。那荒地斜長著一顆老枯樹,“清泓道人”正在樹下席地而坐,面前準備茶具杯盞。
“坐吧!”
到底知根知底,姬飛晨縱身離去,李靜洵便猜出他另有事情要談,才緊跟著追出來。
李靜洵坐在他對面,忽然看到姬飛晨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麼?”
“不,沒什麼。”
只是忽然想起,曾經自己二人也是這幅打扮,在老樹下飲茶烹食。
他動作優雅,閒逸地為李靜洵斟茶。
端著茶杯,望著“清泓道人”那熟悉的面容,李靜洵心中頗為感懷。
曾幾何時,自己最歡喜這張臉。然而現在,想起後面那檔子糟心事便頭疼。
但到底是忘情的仙子,很快李靜洵便收拾心情,儀態端莊起來:“你想談什麼?”
當年那些事亂成一團麻,二人都懶得去理,索性以正事分散精力。
“魔祖歸來,你應該明白。”
“是韋清琛和元門吧?”看向姬飛晨,見他微微點頭,李靜洵正色道:“元門不當滅。這裡投注你我心血,好不容易將元門拉回來,絕對不能重新墮落為魔道。”
伴隨著老一輩魔門高層的消失,姬飛晨和李靜洵花了多少心思,才誘使韋清琛將魔門改造成元門?
姬飛晨開了一個好頭,可具體操作全都是李靜洵的化身彤管在苦心經營。她固然是太上宮的傳人,可對元門的愛護絕不在姬飛晨之下。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魔道。”握著手中溫熱的茶杯,李靜洵道:“元門這些人,當年在魔道掙扎無非是情非得已。眼下已經逃脫泥沼,萬萬不能重新回去!”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聖女彤管和楊飛等人相處千年,雖然對眾人存在各種隱瞞,但被楊飛等人誠心對待千年,心中總有一份情誼。
李靜洵也清楚這些人的性格。尤其是楊飛,能為自家老爹捨去一身功德,此情此景和昔年的李靜洵何其相似?
“魔祖歸來,元門首當其衝。你我在其他事上或許有分歧。但這件事必須聯手。”所以,李靜洵追出來了。
姬飛晨點頭,他也是這個態度:“韋清琛那邊你必須好好勸勸。”
“聽起來,你那身份不準備回來?”李靜洵似笑非笑說:“活人永遠比不上死人。此刻,你那身份的地位更貴重些。若你突然歸來,給他說上一通,可比我努力百日效果還好。”
“且看看。那是最終之策。我相信你的手段,以你的能耐,勸說韋清琛應該不難。”
“可要是‘那位’以復活你為條件呢?‘那位’對韋清琛有再造之恩。哪怕如今元門改道,韋清琛對‘祂’仍有一份敬重。”
魔祖到底是絕世大能,李靜洵經過這一次的經歷,說話談吐間多了幾分機會。
“咱們都清楚韋清琛的性子,也瞭解‘那人’的脾氣。韋清琛是個憨傻的,碰到‘祂’肯定要吃虧。我一個人,恐怕勸不住。”
姬飛晨皺著眉頭,半晌後才道:“你先看看,若魔祖真打算拿復活我說事,那也只能用那個身份了。”
“不論如何,那個身份總要露露面。這幾百年,除卻韋清琛外,楊飛他們對你那個身份也很想念。”
“那你呢?”
李靜洵甜甜一笑,用輕快的語氣說:“找個機會敲悶棍,然後沉入東海千年。撈起來後,砍成千八百塊去餵狗!”
這些年,她對和姬飛晨之間的相處,想了無數個可能,也思索了許許多多炮製的手法。
姬飛晨摸著鼻樑,有些無奈。
“那這樣一來,我更不能隨隨便便用那個身份。而且——”
“而且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