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慌了神,扯著嗓子尖叫著,“快!快,救火,救火啊!”
天牢中諸多重犯,諸多關押,也更有許多不能死的隱秘人物,這場大火一起,所有一切土崩瓦解,那些該死的,不該死的,還有機會逃離這人間煉獄嗎?
恍忽中,德福彷彿看到了多日之前,摘星樓的那一場熊熊大火,那勢頭,跟現在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頭一聲長嘆,眼睜睜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區區幾盆水,根本無力迴天,德福頓時惻然,怔忡而淚流。
大周的天,這是終於要變了嗎?
卻不知,邊關的天,已經變了。
當天牢大火燃紅半壁江山的那一剎那,幾乎是同時,太子府,相國府,長公主府,相繼潛入不明刺客,見人就殺,見人就砍,一時之間,哀呼不斷,鮮血不斷,各色人頭不斷飛起,肢體凌亂,屍體倒下,似是徹底延續了鬼節之夜,那一幕血染京華的慘烈,見者慟,聞者悲,死傷者無數。
大周帝南明離更是被氣得一口血噴了老遠,搖搖欲墜的身子,若不是由幾個小太監攙著,幾乎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妖孽,妖孽啊!這是要亡我大周,亡我大周!”
嘴裡吐著血,南明離一股怒氣咆哮著,萬分後悔的想著曾經飛龍將軍的那一身絕世風采,縱然脾氣倔強,偶爾又不服管教,卻是真正堪稱大用之才!
可現在,已經晚了。
……
晝夜兼程趕到邊關,已是幾天之後。
嬌小的女子騎在馬背上,英姿颯爽,面色冷厲,很有一種大將風度,如一朵火雲,從天而降。
邊關巡邏兵,手持長槍嚴陣以待,將闖入的女子攔下,厲聲道,“來者何人?”
女子“籲”的一聲勒住馬匹,一鞭子抽過來,“瞎了你的狗眼!本督軍紅豔,特奉祭祀大人之命,前來監軍,你敢阻攔?!”
腰間牌子撤下來,暗金的色澤在巡邏兵眼前一晃,又傲然收起,“看明白了吧?祭祀大人之令牌,還敢攔著本監軍不放嗎?讓開!”
手裡的鞭子一出,照著那巡羅兵的臉上就抽下,呼嘯的鞭梢倒卷著利刺,這一鞭如果抽實,臉上開花都是輕的,說不定這一條小命就此葬送了。
可憐一隻小小的巡羅兵頓時嚇呆了,他一個地位低下的小小兵蛋子,哪裡曾見過如此陣勢?當即腦子一空,嚇得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反應。
紅豔嘴角噙著冷厲,眼底狠意乍現,大周聖女在此又如何?她紅豔,可是當今祭祀大人的人!
“慢著!”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夾著風聲迅速掠至,手一伸,將那呼嘯的鞭梢抓在手裡,紅豔冷哼一聲,有些可惜,“狗拿耗子,多管閃事,你又是誰?”
囂張的氣焰抬起來,望向來人,得救的小兵連滾帶爬趕緊閃人,差點被嚇尿。
南明玄面若冠玉,似極神人,他一雙俊眉擰起,涼涼看著她,“原來是紅豔姑娘,你還沒死?”
前一句話是問,後一句話仍舊是在問。
可這連續兩個問話連在一起,怎就這麼的讓人不舒服呢?
紅豔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頓時就有些氣,可又礙於他的身份,不敢太過放肆,忍著氣道,“原來是太子殿下,紅豔不曾注意,還請殿下恕罪。”
利索的翻身下馬,又將令牌呈上,傲然道,“太子殿下請恕紅玉不能行跪拜之禮,祭祀大人令牌在此,請殿下查閱。”
手中令牌遞上,南明玄長袖一拂,拿在手中,隨意看一眼,“風月祭祀之令?”
眉峰挑起,似是而非,紅豔皺眉,“大周祭祀,當然只有風月祭祀大人的存在,太子殿下這話,難道是在懷疑紅豔撒謊不成?”
泥人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