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傳統(社會)謀殺了李贄。如今李贄逝死已有400多年,但從他的文章、生平中,我們依然能夠找到一種與社會主流相斥的聲音,而正是這種聲音貫穿著社會的發展,並時時復活。或許,社會一開始屠殺了啟蒙者,然後歷經荊棘,漸漸啟蒙,最後將啟蒙者供進聖壇。
我想李贄的意義也在於此。
莊生夢蝶——閱讀莊子
那些以天下為己任的人們往往是在沒有解決自身的問題,而試圖去拯救他人(他們的思想也只是一種自己的想法而已),因此諸子百家政治理想只不過一種試驗,而試驗品正是普通百姓。試驗不成功,痛苦也只是人民。
——作者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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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一個人最大的優點莫過於自己有想法。有了想法才會表達自我,成為有“心”之人,從而獲得你的個性(存在價值)。談及莊子,人們不禁會想到“莊生夢蝶”這個典故。莊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一般人都會這麼認為:莊子是個遊戲人間的虛無主義者,他的學說不能為王公大人們所用,而僅能滿足自我。
“莊生夢蝶”是探索生命本身的,對生命進行關懷。這正是莊子的積極意義所在。他的學說完完全全是一種追求生命自由的:無所待故無所失。據《史記》中記載:
楚威王聞莊周賢,使厚幣迎之,許以為相。莊周笑謂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獨不見郊祭之犧牛乎?養食之數歲,衣以文繡,以入太廟。當是之時,雖欲為孤豚,豈可得乎?子亟去,無汙我。我寧遊戲汙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羈。終身不仕,以快吾志焉。”
讀此史書,人們都認為莊子的想法與孔子的思想相背離的。莊子哲學是“雖聖帝經天緯地之大業,曾不滿其一哂”(明&;#8226;宋濂《諸子辨》)的嘲世之學,是什麼事也不屑幹也不能幹的。但是從積極意義上說,莊子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冥然無所知、漠然無情、滅物我之對峙而混同於大化之流行,是最終為了獲得一種自我超脫。如果說孔子的學說是凝重的,那麼莊子的學說是飄逸的。這兩種人生哲學:孔子是無奈的,但他還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而莊子也是無奈的,但他無所待故無所失(不為故而不知不可為)。然而正是如此,莊子這種消解自我,真正地追求到了自我,從而達到內心的自由,對個人生命來說是有積極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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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是一個遨遊於夢幻之中的人,思想自由,所以文風也是極為自由。
他宣揚的是一種逍遙於物外、遨遊於天地之間,擺脫了一切物累而獲取最大的自由。 莊生夢蝶,不禁生出“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周與”的感慨。他把人生看作一場夢幻。這個文化典故有豐富的內涵,融入了對生命的看法,是中國早期知識分子的生命意識的體現。我們知道在春秋戰國時,天下大亂,人們十分盼望結束紛爭的狀態。於是,能者紛紛遊走於諸侯之間,提出靖國安邦的謀略。然而,這些人的努力並沒有使國家走向統一,而是朝令夕改,戰事愈多,人民更是痛苦不堪。也正是這個時代背景下,老子、莊子的思想應運而生。莊子的思想正是體現了人們對現實的強烈不滿,而返回到自身,追求個人的精神自由。這一點在他的作品《逍遙遊》中得到了淋漓的表現: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志怪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這段文字寫得境界如此開闊,天地之廣大,鯤鵬之變化,展翅高翔的景象也只有像莊子這樣的追求精神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