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回首望向秦崢,眸中卻是有探究之色,待見她笑意盎然,低哼一聲,道:“我和青梅竹馬月下敘舊,你怎麼卻在這裡偷聽?”
秦崢聞言,折了一個松果投擲向路放,哼聲道:“你們擾我清夢,卻誣我偷聽!”
那松果直直衝著路放而去,路放自然是能躲避的,不過他卻沒躲,看著那松果打在堅實的胸膛,然後落在地上。
他唇邊挽起一抹笑來,彎腰撿起那松果在手,從松果裡剝出松子裡,走到秦崢窗前,遞給秦崢吃。
秦崢自己也笑了,斜眼瞅他:“我看剛才你和這位公主你儂我儂,實在是郎情妾意,為何不乾脆從了?”
路放又剝出一顆松子在手,抬眼望著秦崢道:“你覺得這位公主如何?”
秦崢邊剝開松子吃在嘴中,一是口齒生香,她笑著點頭道:“依我看,這個公主卻是極好的。”
路放剝開一顆松仁在手,卻是不吃,修長的指夾著,指頭一伸便將那松仁送到了秦崢口中。
秦崢就著他的唇吃下,嚼著,越發的香了。
他含笑望著她的吃相,問道:“公主怎麼個好?”
秦崢一邊享受著路放的侍奉,一邊掰著手指頭幫他分析:“依我看,你那位未婚妻夏明月,美則美矣,卻太過嬌柔,且心志不堅猶豫不決,實在不堪為妻。”
路放點頭,手中一邊剝著松子,一邊道:“還有呢?”
秦崢又道:“至於你的表妹蘇盼小將軍麼,生得也是嬌美如花,貴在天性還算純良,且待你一片真心。按說也是不錯,可是到底性子暴躁了些,且你的心思這麼深,她哪裡能懂你,若是為妻,總覺得有些遺憾。況且我看你心裡也是不愛她的吧?”
路放剝著松子的手停頓下來,默了片刻,又問:“然後呢?”
秦崢終於談到了雲若公主:“如今我瞧這位公主,貌若天仙,氣質出眾,單論這外相,和你站在這裡,實在是相配。而且看那談吐,也是不俗,人又聰穎,對你也是痴心一片。你看半夜三更,為了你跑出來和你相會,膽識也是過人。這樣的女子,若是不娶回家,實在可惜了。”
路放望向她的眸帶了涼意,唇邊泛起冷笑:“是嗎?若依你說,我倒是該娶她了?”
秦崢點頭:“如果是我,我就娶。”
路放捏著那剝開了一半的松子,指尖卻是涼寒。
她竟然將這事剖析得如此透徹,可真是徹徹底底地為他著想啊。
一時秦崢又想起剛才公主的國色天香,不由眸中黯然,自嘲地笑道:“想我往日還曾認為翠兒配你倒也合適,如今想來實在是可笑至極。有這等絕色紅顏在前,你哪裡會看上小鎮的市井女兒呢。”
路放聞言,道:“你還記得,當日何笑約你賞梅賞雪尋佳人,我說過什麼嗎?”
秦崢自然是記得,便道:“你當日說什麼,世間絕色女子,慣迷男兒心志。還說什麼再是傾世紅顏,最後不過是紅粉骷髏。”
路放點頭,凝視著她眉眼,柔聲道:“早在我年少之時,我便已經走出這紅顏迷障。如今無論是何等傾城絕色,在我眼中都不過如此,我心裡都不愛的。”
眼前女子如寒玉般涼淡,如高山般孤絕,他怔怔望著她,一時之間竟有些失神。
想著世間女子縱有千嬌百媚,他卻只喜歡她這一種了。
可是秦崢聽了他的話,心中卻是想著,聽適才雲若公主和他互訴衷腸,他們之間竟然也是有一段情意在的。面對如此國色天香脈脈深情,他昔日竟然能為了路家不被帝王所疑,而冷然拒之。今日又能在這女子含淚期盼下,不動聲色。路放這心思之深沉難測,心性之堅定忍耐,實在不是常人所能及。
當下不由嘆息:“我秦崢實在是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