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就死了。
她的頭已經不再暈了,也沒有了那種難受得快要死掉的感覺了,只是渾身依舊痠軟無力。而眼睛也像是沾了弱性膠水,不能完全睜開,她從床上爬起來,要穿拖鞋的時候發現了旁邊的玻璃碎片,這些碎片提醒著她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一些什麼事。她禁止去想江易琛去了哪裡,晚上又是和誰一起過的夜,他又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她把腳放進拖鞋裡,才發現一隻拖鞋很溼,大概是昨天他故意摔碎杯子的時候水濺了進去。她穿著這雙溼了的拖鞋,去到下面的客廳換鞋子,因為昨天一直沒有吃東西,她走路時腳步虛浮,只能夠伸手牢牢的抓住欄杆,否則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下一刻就直接摔到在地上。她換上新的拖鞋,才去到洗手間,準備整理著自己。
她站在洗手池前面,鏡子裡的自己,讓她先愣了幾秒,隨即是無限的恐怖,原來自己是這個樣子的啊,眼睛紅紅的,眼睛下面是一圈黑眼圈,臉色慘白,眼睫毛上還沾著一些噁心的東西,頭髮雜亂如同稻草。
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鏡子裡的人也伸手摸著臉,“這是我嗎?這真的是我……呵呵。”原來她是這個樣子,難怪江易琛會露出嫌棄的表情來,連她自己都在嫌棄了,原來她成這個樣子了啊,“紀柏靈,你怎麼會把自己過成這個樣子,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在眼淚滲出來的瞬間,她開啟水龍頭,用水澆向自己的臉。那冰冷切骨的水,碰觸到臉上,讓她抖了抖,這極致的冰冷也讓她完全的清醒過來。她開啟熱水,用熱水泡著臉,再用洗面臉洗臉,之後做了個簡短時間的面膜。用梳子梳頭髮時,她完全不顧及,那些頭髮纏繞在一起,變成無數死結,梳子根本就拉不下去,她用力的拖動梳子,梳子上掛著一大把一大把的頭髮,而她的頭皮被扯得疼得沒有知覺了。她又懦弱了,因為她真的很想哭,哭自己的愛情,哭自己的人生,哭自己的婚姻,甚至是哭自己的頭髮。
掉落了一把把頭髮,她才將頭髮捋順,然後找出衣服來,她要洗澡。她抬起頭,這一次,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女人從來都善於偽裝自己,換上新衣,化上妝,就跟有了另外一張臉似的。她看著打扮好的自己,鏡子裡的這個人,依舊美麗年輕靚麗,走在街上能有著無數的回頭率,但她卻笑不出來,她對著鏡子裡的人牽動著嘴角,這個強制露出來的笑,比哭還難看,她終於放棄了拯救自己。
紀柏靈拿著包出了門,她坐著計程車來到安明大學,她如今體內滿滿的都是負能量,她覺得如果再看不到什麼希冀的東西,她真會支撐不下去。她打車來這裡,沒有進大學裡面,只是在大門外面的小飯店吃早餐。早上出來吃飯的大學生不算多,也不算少,看上去還是很熱鬧。她默默的聽著那些大學生吐槽自己的班導或者講課的老師,一時間百感交集。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在蔣柏川面前抱怨她的某個老師,那個老師明明都說好了不會點明,一切都看同學們自願,於是去上課的人非常少,那一門課程是開卷考試,但她的分數很低,她特別的鬱悶,覺得那老師說話不算話。蔣柏川就笑她,自己又不去上課,分數低了還好意思怪老師。她嘟著嘴說他討厭,都不幫自己說話,可實際上還是很認可他的說法,像她那種不上課的人都能得高分的話,那對那些天天去上課的同學是多麼大的不公平。
往事歷歷在目,好似還發生在昨天,昨天的她還是青春明麗的少女,轉瞬間,她的內心就變得如此蒼老了。別人身上的朝氣和意氣風發,早已經在她身上消失殆盡,她看著那些大學生,突然好羨慕,並且覺得自己如此悲哀。
她一個人慢吞吞的吃飯,竟然也有三個男生來找她要電話號碼,都以為她是本校的學生。她也沒當回事兒,她只是才畢業的學生而已,別人這樣認為才正常,而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