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人的大街兩旁,家家戶戶都已關緊了門窗。偶有些挑燈夜讀的年輕人,也沒敢將燭光撩撥得太亮,生怕招惹來什麼前世孽障今生冤債。
自帶陣陣陰風的這人,腳不點地跟在了曹佑的身後,就差伸出他這一雙藏在袖中的手,掐住曹佑的咽喉,大喊一聲欠債還錢阿彌陀佛。
“?!”
緩過神的曹佑,才意識到自己,還沒跟那沈姑娘討要到錢呢。可當他一個轉身,他不由地嚇了一大跳。這人是誰?大半夜的還披頭散髮,難不成是專門來嚇唬,他這種大半夜還沒回家的小夥子。
“曹佑,不記得老夫了嘛?”
從袖袍中掏出了個夜明珠,這鮫海瞪大了雙眼,看了看這個子快趕上他的臭小子。為了讓這小子長點記憶力,他也不等曹佑大喊出聲,一手就敲了來,真在曹佑的腦袋上敲出了個紅彤彤的小包子。
“你你……你是鮫海?!”
往後跌了一跤,曹佑害怕地往上多看了一眼,倒也覺得這人和鮫海一模一樣,就是人家那聲音怪怪的。一時半會兒,曹佑想不出那聲音和鮫海的聲音區別在哪。
“咳,沒大沒小,什麼鮫海鮫山,老夫可是你師公,你得叫我一聲‘師公’。算了,不跟你糾結這種小事。聽說你最近都懈怠了,還跑去那種地方玩是不是?”
將肩上揹著的這個包袱,重重地丟向了曹佑的身邊,鮫海大方地原諒了曹佑一小會兒。但轉念間,他又指了指那香怡樓的所在,裝出了這一臉的憤怒。
把自個老臉氣得通紅,他都沒有等來曹佑半句悔過之言。
“我哪有去什麼地方玩,要不是我師傅……”
把小斧頭和那小錢袋從頭上取了下來,曹佑一點兒也不好奇這個包袱裡頭,裝的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一想到那一萬兩的梗,他就忙著在心底裡,怨怪起了越老和沈盈雨她們。
“包裡有套衣服,和一些治內傷的藥,你就帶回家去吧,別再想那金元寶的事情了。這顆夜明珠不值幾個錢,也一起送你。若是過些天,老夫再來看到你整天忙著玩,一定把你再抓回水晶宮裡去,讓你永遠都不用再回來了……”
彷彿看穿了曹佑的委屈和小心思,往後越飄越遠的鮫海,瞄準曹佑的腦袋,直接將這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丟了過來。
“哎喲……”
又遭了個偷襲,曹佑連忙心疼起了,自己這還沒開竅的小腦袋。站起身來的他,想要找鮫海算賬,可哪裡還能看到那老傢伙的身影呀。
瞧了一眼,地上這顆照亮了大半條街的夜明珠,他倒是瞬間就忘掉了鮫海所有的不是。至於說這包袱裡的,該不會又是那種奇重無比的衣服吧?
也覺得自己這些天沒有太大的長進,曹佑心不在焉地將小斧頭和小錢袋塞進了這包袱中,找起了還有哪家藥鋪沒有關門。這夜明珠落在他手裡,儼然就是被拿來當燈籠照路用。
“……”
從這一條小巷,跳到了另外這一處大街上,尹伯期小心翼翼地跟起了曹佑。剛才那人是不是鮫海,他不大感興趣。他想要從曹佑身上找到的,不外乎那一種感覺和存在。
“他個姥姥的,不就兩隻小羊羔的事,至於來這麼多個送死的嘛。”
生吃起了這羊腿兒的季敖,隔空一拳又打死了不少聒噪的小嘍囉。大半隻羊羔下肚,他身上的傷倒是沒有那麼疼了。
“什麼人?竟敢擅闖我驚雲寨!”
前腳剛落地,關伏志就搬出了他這倆大錘子。一看是個穿著破褲衩的野人,他那濃須大眉忍不住抖了抖。
料想解決此人不過一錘子的事兒,關伏志對準季敖的腦袋,利落地丟來了一錘子。然而,那野人還是有點兒實力的,單手就接下了他那重達千斤的大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