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什麼?”
“猿比古沒有在高興……反而很焦躁的樣子。”
我面無表情地說:“是的啊,焦躁不安,一定在期待著對方馬上死去吧。”
他突然拍了我的肩膀:“我知道啊。不要逞強啊……你也是,他也是。”
——我難過了嗎?
我表現出來了嗎?
明明淡然的樣子,為什麼美咲會發現呢?
“我恨他,猿比古也是。”
——正因為恨著,所以在逞強。
因為我是女孩子,所以在這方面格外敏感。
如果我的父親是這樣的人,我一定難過得死掉。
正因為我是他的親戚,一直注視著他,所以我知道他在逞強。
但是——美咲發現了。
不僅看出了猿比古的焦躁,還看出了我的難過。
“我知道啊。”
——美咲知道什麼?
知道我們恨他。
知道他恨我們。
我很想問出來。
但是,只是告訴了美咲伏見仁希住院的地址。
沒有去。
沒有問。
什麼都不關心。
我突然意識到:和那次一樣,和猿比古生病的那一次一樣。
明明我比美咲更早知道猿比古的事情。
但是最先離開的人反而是我。
我一直在抱怨:抱怨美咲搶走了猿比古。
抱怨猿比古搶走了美咲。
抱怨他們兩個離開了我的世界。
但是——
最早離開的人,卻是我。
我喜歡他。
我尊敬他。
我憧憬他。
我——討厭他。
看到仁希欺負他的時候,我沒有幫他。心裡還在暗爽。
——自己的父親是愛著自己的。
這就是我比猿比古優越的地方。
從小到大,自己什麼都比不上猿比古。
唯獨這件事,是自己可以感到優越的。
在美咲面前,我也是這樣:“我媽媽最慶幸的事情也許就是這個了吧。她之前還在抱怨自家姐妹的丈夫這麼帥氣,但是有個只有臉好看、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丈夫還真是女人的悲哀啊。”
我竟然對美咲露出了這樣的嘴臉。
竟然這樣說了。
這不是在戳穿猿比古的母親、伏見夫人的悲哀。
而是在猿比古的傷口上撒鹽。
仁希的錯,伏見夫人的錯。
釀成了猿比古的可悲。
這些全部都是我津津樂道的消遣,竟然還拿出來分享給美咲。
——所以,
美咲也注意到了吧。
我的可憐。
只能透過中傷猿比古來獲得幸福這種事情。
美咲也注意到了吧。
“坦率一點不就好了嗎。”
我知道的啊。
但是,坦率一點有什麼意義嗎。
我不是單純地喜歡他啊——我厭惡他,我痛恨他。
我以他的痛苦為樂。
我以他的不幸而感到幸運。
這樣的我,能夠大言不慚地說——我喜歡猿比古,這種話嗎?!!
我一直在欺騙自己。
也在欺騙周圍的人。
但是,美咲發現了。
做出了了不起的事情。
一個人,隻身前去探望重病的伏見仁希。
這種事情,在我看來,真是了不起啊!!
“是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