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去撫著前襟,因那個地方原貼著肌膚掛有一條銀鏈子,繫著長生鎖,上頭細刻著她的生辰八字。
竇家姐妹各有自己的長生鎖,是孃親留給她們之物,萬分珍貴,帶弟一直將它貼身戴著,但自知姜鎮客棧的那一晚過後,銀鏈就不翼而飛了。再者,當時情況太狼狽、太混亂,她就這麼離去,待察覺時為時已晚。
怕妹妹會疑心猜測,她頭一甩,將那種被窺視的古怪感覺壓下,振作地揚眉,露出笑容。“走,咱們上珍香樓酒!”試著轉移雙胞胎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聽見要上珍香樓,盼紫和德男小臉一亮,點頭如搗蒜。
“好耶,二姐,咱們不如去學堂把金寶兒找來,一起去喝個過癮。”竇家麼妹小金寶打小便是學堂裡的孩子王,如今長大了,仍三不五時往學堂裡跑,不是愛讀書,而是那兒的私塾老師請她教孩童們習武強身。
“可惜大姐明天才會回四海,三姐和關師傅往北方去了,要不大家全到齊了,豈不痛快!”她們說著,一人一邊勾住帶弟臂彎,三個姑娘氣質不一,各具特色,並肩走在九江大街上,吸引不少行人的目光。
不遠處的石巷口,那男子丟給擺攤的小販五個銅板,隨意地挑了一顆梨,雙目微眯,越過來往的男女鎖定了目標。
手中梨就著衣襟上下擦了擦,張口咬下。他笑,露出白牙,黝黑臉上浮現兩個酒渦,神色高深,意欲難明。
“大爺,這水梨包甜,多買幾顆吧。”賣梨小販招呼著。
“嗯……挺甜的。”他挑挑眉,再清脆地咬了口。
“那還用說?!不甜不給錢的。多挑幾顆回去給你媳婦兒吃吧!女人家吃了又美又俏,面板像要掐出水來,汁多味美,包君滿意。”
喝了酒,姐妹四個還得準時回家用晚膳。今日廚房煲湯,雲姨特意交代過了,若沒乖乖出現在飯桌前,少不了一頓排頭。
“你們四個喝酒啦?”剛入座,雲姨便聞出味道。
金寶呵呵笑著。“沒多少,只喝一點點、一點點而已。”還伸出拇指和食指強調地比著,可竇家裡誰人不知,金寶兒是千杯不醉的酒量,所說的“一點點”通常不足採信。
雲姨幫每個人盛湯,美眸狐疑地掃過眾家姑娘,見帶弟臉色紅潤了起來,較下午在大廳“聽訓”時精神許多,擔憂之情稍減,也就不多責怪了,只隨口唸了一句:“好的不學,壞的一沾就上,全是姐夫愛喝酒,把家裡六個姑娘都帶壞了。”
竇大海原本吃得唏哩呼嚕,箭頭忽地轉向射來,他猛地抬頭,胡上還黏著飯粒,一臉無辜。“關我的事啦?”
“可不是?”雲姨俏臉一抬。
是、是,她說的全對。見在場沒誰敢說話,竇大海嘴裡嘟噥,雖沒膽大地說出口,大致不脫“好男不跟女鬥”啦、“忍一時風平浪靜”、“小女子和小人很難養活”等等的範疇。想想就自認倒楣,捧著碗繼續埋頭吃飯。
晚膳結束,幾位鏢師和竇大梅還在大廳相談些什麼,竇家的姑娘們和雲姨則坐在後院喝茶閒聊,此時正值夏季,奪目的霞彩上畫過幾筆暗灰,天色將沉未沉。
雲姨說著這些日子四海接下的幾筆生意,話裡還提及兩湖岳陽另一家名氣頗盛的鏢局,雖說四海在鄱陽九江,對方在兩湖岳陽,中間卻只隔著一座山,而同行相煎,不可不注意對方的動靜,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也。
帶弟總不多話,習慣靜靜傾聽,而阿紫、阿男和小金寶意見可多了,對岳陽那個“對頭”鏢局好奇得不得了,甚至還想來一招“深入虎穴”,探探對方虛實。結果聊著、笑著,直至月娘升起,周遭蟲鳴唧唧,姑娘們才各自回房潔身沐浴。
四海鏢局裡除了廚房請來幾位雜役和大嬸作事,還有一位老資歷的何大叔管著內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