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時候,來開門的季文差點沒認出來他。白底藍條紋的套頭衫,一條較為寬鬆的牛仔褲,打扮得既潮流又年輕。
“怎麼穿這樣?”季文把門開大些讓他進來。
“不好看嗎?”陸臣略緊張道。
“好看!”季文狂點頭,“你應該多這樣穿穿。”
“吶,你先去看會兒電視吧,菜還沒好。”季文提議。
“沒事兒我來幫忙。”
拗不過他的季文被他推著進了廚房,季父季母都在廚房裡,見他進來:“來了啊。”
“伯父好,伯母好。”陸臣儀態微笑完美到位,好一個翩翩紳士。
“小文說有朋友來家裡吃飯,平時哪有這種事?我們自己都忙不過來。他也就從來沒帶朋友回來過。你看現在菜也沒弄好,你先去客廳裡坐坐,看看電視吧,待會兒就能吃了。”季母再次提議。
“不要緊,我來幫忙。”陸臣說著就上了手,“馬鈴薯切片還是切絲?”
“哎喲你是客人這怎麼好意思,你真要切就切了吧,切片就好。”
“媽,叫他切絲,他切得特別好!”季文在一邊湊熱鬧。
“喲,我說為什麼突然叫朋友來家裡吃飯,原來是吃了人家的。”季母把香菇下鍋,對著自家兒子打趣。
季文吐吐舌頭,去到陸臣身邊,不會切馬鈴薯,委屈委屈,負責削皮吧。
“你姐呢?”陸臣想到前幾天季文還特緊張他姐的電話。
“不回來吃了,現在還在試婚紗,據說站了一天腿都快斷了。”季文幸災樂禍。
“新郎也不一樣?”季母插嘴道,“將來你陪你媳婦兒去試婚紗也有你好受的。”
“媽!”季文想讓她別說了。
陸臣對著土豆的手頓了頓,刀片停留在土豆上方,但也只停了一會兒手就使力下去。
“喲喲,還害羞了。”季母看兒子有趣的表情不禁樂了。
餘光瞥到陸臣,大驚:“誒誒你這孩子,切到手都沒看到嗎?”他的手被切了個不小的口子,血流了不少,他本人卻沒半分動靜,沒感覺似的。
“外面有創口貼快包一下,弄不好還要破傷風呢,這裡我們來就好了,小文你去照顧下他。”季母吩咐著把他倆趕到客廳裡。
季文找到創口貼,對著傷口表面,仔細貼上,確認傷口都裹進紗層才放心。看了許久,捧著陸臣的手指的手握得更緊,囁嚅道:“對不起。”明明應該是對等的愛情。一樣是家庭,應賽華對他那麼好,疼得和親生的一般緊,沒讓他受半點委屈。可是陸臣到了自家卻只能稱是朋友,什麼也不明朗的情況下,爸媽的無心的調侃聽著也會顯得特別傷人。換作自己,也鐵定不樂意。
“幹嘛道歉?”是自己一不小心恍惚了,季母說的話並沒有錯,不必放在心上。他揉揉小朋友的腦袋,又低下手揉揉他的臉蛋,“這下可好,沒機會讓你媽肯定我的廚藝了。”
季文隔著創口貼吹吹氣,明知道吹不到裡面就不能止疼,但還是覺得這樣好一些,他並不認同陸臣的說法:“有機會的,當然有機會!”
他又補充了一句:“一輩子那麼長。”
小朋友眼中有一種奇異的堅定,讓陸臣看著心口發脹,卻安寧:“對啊,一輩子那麼長。”
兩人就這麼幹坐著也不是事兒,季文在電視機櫃裡鼓搗出好大幾本相簿。
翻開幾頁,上面有泛著異色的老照片,儲存完好,一段段,記憶和過去的時光。從幼到長,每一刻在生命裡留下的身影。
“這個是我嗎?誒?這張照片我沒見過誒……”翻到第一頁,季文都有點吃驚,這皺巴巴的嬰兒是他?
又翻過一頁,“你看,我那個時候就這麼小一點點,比同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