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的,他不過只捱了三四鞭,且打得又不很重,可他哪裡受過這個苦,趴在床上直“哎喲”,渾身早被汗打透了。
柳夫人坐在床邊上噙著淚道:“乖兒,你忍忍罷。”說著伸手便將褲子褪了下來,只見臀上紅彤彤一片,不由垂淚道:“我的兒,你受苦了!”一疊聲命人拿上好的藥膏來。柳夫人一時嫌上藥的丫鬟笨手笨腳,親自給楊昊之上藥;一時嫌屋裡太悶,命人拿冰塊來給楊昊之消暑;一時又嫌盆裡的水太涼,待加了熱水,自己褪下鐲子擰毛巾給楊昊之擦汗。
楊昊之頭腦昏昏沉沉,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睜開眼一瞧,只見柳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春芹手手上塗了清涼油給他按壓太陽穴。春芹見楊昊之睜了眼,便軟聲道:“手勁重些輕些?大爺可舒坦了?”這春芹今年十六歲,生得眉眼嫵媚,體格風騷,雖無十分顏色也有七分人才,楊昊之原就存了一段心,但礙於梅蓮英只敢心中想想罷了,今日一見春芹,眼睛在嬌軀上打了幾個轉,又見春芹對他微微一笑,立時覺得身上的難過輕了幾分。
柳夫人看在眼裡,便道:“春芹,你去給大爺斟杯安神茶來。”見她出去便伏在楊昊之耳邊道:“昊兒,我看你身邊的丫鬟如今沒幾個中用的,不如把我身邊的春芹給了你罷。如今你媳婦兒沒了,身邊哪能沒個照顧的人兒?春芹的樣貌性情都是出挑的,有她伺候你我也就放心了。”
楊昊之心中一動,想起春芹青蔥般的身段渾身熱了一熱,但略一沉吟終搖了搖頭道:“爹正憋著我的火氣,這會子弄個丫鬟進來,若是他知道了又沒我好果子吃。況且那個瘸子還沒死幾天呢,這麼做怕是不大好。”
柳夫人道:“不過是個丫鬟,老爺哪管得這麼許多。”
楊昊之道:“知道孃親疼我,這丫頭我也早留意了,你給我留著,等我守義結了就抬舉她當姨娘。孃親□出來的人兒我還能不放心麼。”
柳夫人連連點頭,又囑咐了幾句便回去了。楊昊之趴在床上,恨了一陣又愁了一陣。此時各房探病的都來了,或送傷藥或問病情,待人都走後。楊昊之渾身無力,昏昏欲睡時卻聽耳邊有人喚他道:“大爺,大爺。”
楊昊之一睜眼,只見王婆子立在他跟前,登時唬得一激靈,失聲道:“你怎麼到這兒來了?誰準你進的二門兒?還不快滾回去!”
王婆滿面堆笑道:“大爺莫急,我是從後門偷溜進來的,掃墨給我守著,旁人俱不知道。是柯奶奶聽說您被打了,急得跟什麼似的,打發人過來看看,我不來她便哭得跟淚人兒一般。大爺,您前一陣子是跟奶奶鬧了點彆扭,但您要看她那份心不是?”心中卻想:“這幾日大爺都沒過去探望,趁這機會湊到大爺跟前說幾句貼心的話兒,大爺心裡頭必然受用呢。待奶奶跟大爺冰釋前嫌了,也記我一大功。”
誰知楊昊之連連擺手道:“是了是了,我知道了,你快走罷。萬一讓人瞧見了,我可不止打這幾鞭子了。”心頭又氣柯穎思不知好歹,瞪了王婆一眼道:“還不快滾!爺我正病著,你還想討賞錢不成?”
王婆嚇了一跳,結巴了幾句便忙不迭的走了。楊昊之嘆口氣趴在床上,口中喃喃道:“思妹淨知道添亂,好歹蓮英在的時候還能幫我拿個主意。”想到自己原先的大事小情梅蓮英均能處理妥當,心裡這才對亡妻升起一絲懷念。
一時無事。待吃過了晚飯,婉玉又牽著珍哥兒前來探望,進屋便道:“珍哥兒聽說你病了,便吵著要見爹爹呢。”說完便在床邊的繡墩子上坐了下來。
楊昊之道:“麻煩妹妹了。”見珍哥兒虎頭虎腦的,便摸了摸他的頭。
婉玉道:“昊哥哥好些沒有?你這一捱打,也讓我們跟著牽腸掛肚……”楊昊之一聽婉玉這麼說,猛將頭抬起來,只見婉玉粉面含嬌,笑吟吟的望著他,又好似有點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