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皇甫宸就再不是她的兒子!
他趴在髒亂的床底,拼命喘著氣,無力地握著雙拳,不斷地告訴自己,他要活下去,他必須活下去,父皇如今臥在病榻之上,得知自己死亡的訊息,也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住。無論如何,他都得想辦法回到南平皇宮,他要見父皇,那個真心給予他父愛的男人。
002◆ 十四王爺
一陣陣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下一刻,本就殘破的大門被一個大漢一腳踹開,轟然落地,徹底壽終正寢。
“死人?”一個穿著灰色麻衣,滿身是血的男人走到了床邊,探了探老嫗的氣息,發現她已經死掉後,便皺著眉呸了一聲:“真他孃的晦氣,我們走!”
“是!小隊長!”跟在他身後的三個男人應了一聲,中氣十足,卻並不整齊,顯然,他們是些空有力氣的普通百姓,應該就是一小組來搜查的亂民了。
雖然肺部有些疼,腦子也暈眩得厲害,但皇甫宸還是小口小口地呼吸著,他不能確定這些人裡面是否有會武功的,他不能讓這些亂民發現,自己雖然是個不受寵的庶子,可總也留著成親王的血,若被找到,他們是絕不會放過的。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的手腳都已經冰涼,他彷彿看見,死亡正在向他招手。
不!他不要死!他還沒有回去見父皇!他不能讓那個女人如願!
想著,他又狠心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嘗著口中的鐵鏽味,他淡淡地笑了起來,並不是如玉的溫潤,反倒帶著些許暴戾和殘忍,對敵人,也對自己。
他勉強睜著雙眼,不讓沉重的眼皮完全闔上,恍惚之間,他好像看到了一雙鑲嵌著金邊的黑靴,下一秒,他便再也撐不住,飢餓,寒冷,病弱的身體,讓他昏死了過去。
站在床邊的,是三個威武不凡的男人,尤其是中間那為首的,更是英姿勃發,即使穿著一身黑色的便衣,身上流露出來的,獨屬於軍人的鐵血之氣也不比身後兩個穿著戎裝的男人弱,那一雙陰桀的黑眸犀利非常,彷彿只要被看一眼,無論何人,都只能匍匐著,顫抖著原形畢露了。
“王爺,床下……”站在左邊的,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壯漢,報了抱拳,恭敬地微微彎腰,對中間那男人道:“是否要屬下……”他們三人都是有武藝傍身的人,並且武功也個個不凡,自然輕易就發現了床底下那微弱的呼吸。
被叫做王爺的人面無表情,他只是低了低黑瞳,看了床上的老嫗一眼,吩咐道:“拖出來。”根據這呼吸,加上來成親王府前收到的準確訊息,他可以肯定,床下之人,該是如今的成親王唯一留下來的血脈,不受寵的無名庶子。
“是!”刀疤男又再抱拳,上前屈膝低頭,將裡面昏死過去的男孩拖了出來,他探了探鼻息,雖然是多此一舉,不過還是做了,確定男孩還活著後,將他平放在了地上,轉頭道:“王爺,他昏死過去了。”
宗政久寒只是冷冷地看著,沒有同情和憐憫,那雙黑亮的瞳孔中,根本沒有什麼感情。微微側頭,他看著幾乎被李毅遮去大半個身子的男孩,抿了抿唇,道:“何湘,你怎麼看。”
“稟王爺。”一直沒什麼動作的另一個男人聽宗政久寒喚他,便向前踏了一步,彎腰道:“成親王是我良國幾位異姓王中品級最高的一個,如今沒等聖上決定削藩,他便咎由自取招致滅頂之災,這是他成家自己的‘造化’。而這唯一的血脈……屬下認為,留不得。”
當今聖上早有削藩之意,成親王早晚會是刀下亡魂,只是他自己急不可耐,偏生要找死,可怪不得朝廷,畢竟亂民是成親王自己惹來的,雖然他們來救急,是特意遲了點的。
那一邊,李毅聽了,有些困擾地抓了抓後腦勺,他不是何湘,不是個謀士,所以也不太聽得懂這種政治裡的繞繞彎彎,他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