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過寶辰不能出門看雪,吹了風這病恐怕就更壞了。但要是忤逆了這臭小子,自己準沒好受的。他突然覺得有些傷感,活在王爺和世子中間,真是太難了!
“怎麼著?何大人升官了,就不樂意伺候本世子了?”寶辰當然知道他的糾結,挑挑眉,諷刺了一句。
何湘重重嘆氣,好吧,拿人手短,誰讓自己這丞相之位是這小子求來的呢,捨命陪君子吧!想罷,他上前拿起衣物給寶辰穿戴起來。
半個月前,王翰因貪汙受賄證據確鑿而被罷官,念在其早年對良國的鞠躬盡瘁,禍不及他的子女。而吏部尚書何湘,在整治東北雪災中功勞最大,加上先前的功績累累,被攝政王提議保舉丞相一職。吏部尚書之位,則交給了當時的吏部侍郎,尉遲景涵。尉遲景涵就是尉遲景陽的弟弟,他們兄弟倆一文一武,均有建樹,京城尉遲家頓時水漲船高。
“何湘!”宗政久寒剛剛從永祥閣回來,就見何湘在給寶辰穿衣服,很明顯是準備幫寶辰偷溜出門。
何湘心頭猛跳,對著寶辰無聲地說了句“我慘了”,然後苦哈哈地扭過了頭,蹩腳地找著藉口:“王爺吉祥,微臣正勸著小世子多穿點衣物呢……”
宗政久寒皺眉了好半響,才道:“你下去吧。”
聞言,何湘驟然鬆口氣,扯著李毅就飛奔離去,王爺太可怕了,王爺一年比一年可怕了……
看出自己大概是不可能出門了,寶辰沒辦法,但還是可以鬧變扭的,他冷哼了一聲,要將剛剛換上的裡衣換下,卻被一隻大手給阻止了。
“幹嘛?”寶辰哼哧著問道,態度極為惡劣。
宗政久寒也不介意,拿過了紅色的棉服和銀白色的裘衣,往寶辰身上套去,邊道:“不是說想去看雪?”
寶辰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狐疑地看了宗政久寒一眼,吱唔著問道:“你說的是看雪?”
“對。所以多穿點,要是咳嗽一下,本王可就立馬把你拎回來了。”宗政久寒勾唇淺笑。
以寶辰對宗政久寒的瞭解,這種對他身體不好的事情,宗政久寒是不可能做的。所以即使聽他這樣講,寶辰還是保持著強烈的懷疑。
“不是出去看雪嗎?”等寶辰被宗政久寒抱起來,往內室走去的時候,他皺眉問出了聲。
“本王只答應讓你看雪,沒答應讓你出門。”宗政久寒淡淡地說了一句,徑直抱著兒子走進了隔壁的室內小走廊,行了幾米路後,就見那走廊右側的牆壁開了一扇門。走進門後,又是一段彎曲的小路。
等寶辰再看到白光的時候,他已經被宗政久寒抱到了另一處的房間裡。
“父王……”寶辰吶吶地喊了一聲,他從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小走廊裡還有那樣一扇門的。
“昨晚讓人做的小道。”宗政久寒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他不願意寶辰吹到寒風,哪怕是一絲都不行,所以連夜讓人在內室開了個小道以做今日觀雪之用。
寶辰來不及表達自己聽到這個回答時的感情,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震到了。
這個房間他是知道的,就在落花居的東側,平日裡都是空置著。但他發誓,他以前走進來的時候,絕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房頂!
房頂上有一個四角桌大小的洞,紛紛揚揚的大雪就從這個洞中灑下來,它們飄落在大理石磚上,然後被室內的暖氣給融化成了水。
那些鵝毛一般大的雪花安靜地下著,並不怎麼好看,可寶辰卻覺得,這是前世今生,他看過的,最美的一場雪。他只能這樣愣愣地看著,說不出一個字來。他一點也不覺得冷,因為房內擺滿了火爐,更因為他的身邊站著一個高大而溫柔的男人。
是的,溫柔。
也許在世人眼中,這個男人絕不是溫柔的,他甚至稱不上溫和,可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