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臻反問:「他們之所以能全身而退,不被懷疑,就是因為他們似乎參與之中,又其實置身事外。保姆故意失職,你能證明嗎?侄子和侄媳婦帶她出來吃頓飯,這有錯嗎?至於她本人,已處於癲狂狀態,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現場,你又能證明什麼?」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高颺提示說:「那個帶走小孩的人,查查他的身份,或者有線索。」
石臻說:「根據屍檢,他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對了,他隨身還帶著一隻包,包裡有一本車票本,已經泡爛了。」
高颺:「他也有車票本……」
「是。第40本車票本。」石臻回答說:「在那輛遺棄多時的車裡,倒是有駕駛證顯示車主人的身份,與之同時被發現的,還有一張小男孩的照片,背面寫著和趙超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去遊樂園坐旋轉木馬。」
「那麼大的證據留著,是故意要讓人知道吧。」高颺說。
石臻回答:「應該是。
高颺又問:「車子到處開,是不是出現過小孩的影像資料?」
石臻的回答讓人很失望:「沒有出現過。車內沒有行車記錄儀,到底去過多少地方,已經無從考證了。但就現有的記錄顯示,從來沒有出現過小孩的聲音。」
高颺問:「能把證據那來看一下嗎?」
石臻的回答又讓他失望:「因為他是自殺,所以沒有人查過他車上的東西,這些東西已經被她前妻處理了。」
「那就是……完全不想讓人找到了。」高颺蹙眉問:「他的……身份?」
石臻知無不言:「是在其它城市生活的一名工程師,和妻子於兩年前離婚,一直處於單身的狀態。現場勘查基本定性為自殺,猜測是因為感情不順吧。」
「他……和陸熙陽什麼關係?」高颺想到什麼,微微蹙起眉頭。
「不能確定,」石臻淡淡說:「若要出手幫王成林,除了還帶有血緣關係的……比如孩子的父親、長輩……大概,也很難再想到其他人了。」
高颺試探性地重複:「他是那個失蹤小孩的父親……」
「還是猜測,正確與否,不知道。」石臻如實說:「不過這個男人結婚後一直沒有小孩,和妻子也是長期感情不和,最後以離婚收場,是否和陸熙陽有某種隱秘的關聯,的確不得而知。」
「明白了。」高颺垂目,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沒有繼續調查的必要,因為帶走孩子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另一個人選擇自殺,也不願意吐露分毫,可以說,所有的線索都已經徹底中斷了,孩子的下落終於還是落進了無底深淵,沒有結果。可是,高颺始終有點不甘心,於是問:「查過這個男人的關係網嗎?」
「查過,毫無破綻。」石臻明白高颺意思,想從關係網裡找可能接走小孩的人。為了不讓高颺太失望,他只能說:「如果他聯絡了誰,或許用時間終有一天會有答案,如果……他自行處理了,那就是結局了。」
高颺心裡一顫:「他應該……也是個父親,應該……不會這樣殘忍吧?」
石臻那裡靜了一秒說:「那就告訴你的客戶,事情並不是這樣殘忍,告訴他們現在的失蹤不代表將來的消失,有希望的。」
「就這些?」高颺覺的石臻並不僅僅想表達這些。
石臻在電話那頭說:「他們一定會問你原因,不妨告訴他們這事是因何而起,由他們自己去判斷,你也算完成這樁任務了」
「你……是不是並不同情這事?」高颺忽然問。
「這第一桶金太惡臭了,我的確同情不起來。」石臻說:「由惡開始,再由惡結束,縱然殘忍,也對得起33年的煎熬。
高颺無奈說:「你還真是直接。」
石臻不以為意:「我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