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關著燈不見一個人。
要離開時,郝助理鬼魅一樣飄出來,說餘揚在八樓。他帶我到八樓,說了句餘揚心情不好,讓我自己進去,轉身走了。
心情不好?
他現在心情要是能好就怪了。再說,郝助理什麼時候和我說他心情好過。
我在門前站了會,把憋在心口的一股氣重重撥出。敲敲門不見人應達。拿出電子鑰匙開門進去。
入目一片黑,什麼也看不到。關上身後的門緩了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光線。
整個樓層只東南角那裡點了一盞幽暗的小燈,光線照不出多遠,把為數不多的傢俱擺設投影到天花板上。
背對著我的沙發上,露出半個腦袋。逆著光,輪廓描了一圈昏黃的邊。
我把門關上,邁步向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之處走去。高跟磕在地板上,發出嗒嗒的聲響。
走近,聞到嗆鼻的香菸味。那煙味夾在冰涼的空氣裡,吸到肺中後就像凍在那裡一樣,再呼不出。
茶几上。膝上型電腦開著,調在新聞晚播間。兩位主播人並肩而坐,正在對今天的事進行播報。
“……事情發生後,本臺記者第一時間聯絡負責這次拆遷的責任人。可直到現在,也沒有打通工作人員提供的電話。有記者又去正陽土建有限公司,可並沒有進到公司內部,正陽土建公司直到現在也沒有人出來回應此次事件。”
“……後記者又找到美寶國際,美寶國際稱此事還在調查中……”
膝上型電腦旁邊,是裝滿菸蒂的菸灰缸和一隻紅酒。旁邊的地上,碎著一隻高腳杯,一灘液體似血一樣從桌腿處蔓延到餘揚腳下。
我走過餘揚身邊,坐到他對面。
餘揚斜靠在沙發上,雙手隨意搭在身前。頭髮不似平日裡梳的那樣服帖整齊,幾縷額髮錯落的搭在眉間。眼眸深邃,黑的似能囊括下整個宇宙。嘴角微微挑起,雖在笑。卻讓人看了心中發寒。
我心高高提起,決定來時在心中做的各種心理建設在觸到他目光的那一剎土崩瓦解。
這樣的餘揚我從來沒見過,如果我說出原委,我只怕不是被他殺死那麼簡單。
“你在害怕?”
餘揚微微一動,黑色襯衫上的水晶紐扣閃閃發亮。身子前傾,玉扣從他解開的領口中滑出,蕩了兩下。
此時我才發現,餘揚穿的禮服。
我對視餘揚,堅決搖頭。
“有事?”他又問。木布序號。
聲音和語氣,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輕要柔。
我點頭,動動唇,剛想說正陽土建會破產,讓他快做準備,就聽到膝上型電腦裡道。
“本臺最新訊息,就在十分鐘前,本臺記者查到,正陽土建有限公司的負責人阮明在今早八點,乘坐國際航班飛往加拿大。而本臺記者在之前曾聯絡到一位正陽土建的賬務人員。據那位賬務人員透露,這幾天公司大筆公用款項分幾次轉入幾個私人帳戶,這其中,包括美寶國際近一點五個億的拆遷專用款項……”
餘揚抬手抬膝上型電腦合上,風輕雲談的出聲,“他們訊息太慢了,我在去醫院時就知道阮明攜鉅款離國了。”
“損失了,一點五個億?”我閉上眼,全身冰涼。
餘揚輕笑,問道,“你真是賬務人員?你近來表現不是很出色嗎?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帳都不會算了?”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我不是不會算,我是,不敢算。
拆遷協議款是不會全給拆遷戶的,而是用一部分建後商品房或是底商來換。也就是說,拆遷戶,只能拿到部分款項。不僅如此,有的拆遷戶還要倒拿出一部分錢來。
城東商業圈被很多老百姓當成投資,所以在簽訂合同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