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了個懶腰,問道:“你覺得康南可信嗎?”陸橋點頭道:“可信,臣查過了,康南確確實不是什麼山中出來的煉氣士,走的路線跟臣非常接近,作為交換,臣也檢視了他的樓臺,跟臣的樓臺也相差不遠。臣調查了他的來歷,確實是康家村的人,十六歲考中童生,望寧縣教諭有印象,也是記得的。他說他是在杭東郡張將軍墓出土的時候搶到了這本百花神訣,臣過來之前專門去了杭東郡,果然是在十六年前張將軍墓出土,當時無數人去搶奪,有人清楚的記得,那一次死了至少六位宗師,也有人獲得了功法秘本,可見當時康南的確在杭東郡。此外還有一個佐證,康南是八年前考取的秀才舉人,七年前考取的進士,陛下記得的天降異兆正好是八年前,如果他是那時從山中出來,絕無可能考中。”
皇帝在御桌上翻了半天,拿出一份奏摺看了看,又扔給陸橋,等他看完才說道:“這是三年前安寧郡送過來的密報,說是康南直到血案當天才傳信給他,讓他幫忙圍捕這些煉氣士,康南說是山賊,朕卻知道不是,一定也是跟白靜元他們一樣從山裡出來的煉氣士。可惜兩個活口始終沒有甦醒,不知道康南是不是他們的人啊。”陸橋笑道:“這就是另外一個佐證了,如果康南也是山裡出來的煉氣士,先說他們是一夥的,康南不會帶領人圍捕,也不會通知周圍各郡一起圍捕。如果他們在山裡就是仇人,這兩個活口就不會讓朝廷帶回來,這樣會暴露他自己,臣之前若是還有些懷疑的話,這份奏摺一看,基本已經打消了。”
皇帝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而且你帶回來的藥湯我看過了,跟他們不是一個路數,他們是努力的將樓臺周圍的空隙撐大一點,但是康南的手段是削弱周圍的這些黑氣,而且頗為艱難。再就是康南只會用藥湯,了不起用藥膏和藥散,不像他們用的是丹藥。對了,你說金麥稱呼他為師叔?那就是太傅的弟子?”陸橋一愣,稟道:“這我卻是不知,不過金麥很服他,他說康南傳了他百花神訣。”
皇帝扭頭問道:“大伴怎麼看?”身後老太監恭敬的說道:“太傅信得過,從三年前那起血案開始,老奴就開始注意康南,除了招收一些退伍軍人之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而且,跟這些人不同,康南愛財,每年從全郡豪強那裡都是收到許多錢財的,那些豪強的子弟跟著他學百花神訣,學費也是十分昂貴的。而且這兩年搜刮錢財更加急迫,老奴一直在猜為什麼,這次看了這藥湯就明白了,這藥湯可不便宜,可效果遠遠不如他們那麼立竿見影。若是靠這藥湯,沒有十年功夫怕是周圍黑幕不會變淡。”
燕離靜靜的聽趙龍說了陸橋的去向,面上毫無表情,他生來就是百花宗小宗主,又在九陽宗出生,黑幫長大,做了那麼多年暗諜首領,知道底一定要乾淨,所以這些年不斷的洗白自己,在望寧縣的時候,也找到了幾個年歲差不多的童生,故意將事情引到當年考童生的諸事上,又不斷的跟教諭說起當年的事,給教諭造成一種錯覺,感覺當年似乎是有他這麼一號人,又打聽了許多當年的奇聞趣談,選中了杭東郡的張將軍之墓作為自己獲得百花神訣的來源,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十分謹慎,丹道在這方小世界沒有聽說過,這裡所謂的丹其實還是丸的範疇,所以燕離從未在人前煉製過丹,當然了,築基之前也不需要什麼丹,即使是丸他也沒有拿出來,給弟子隨從修煉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以散膏湯為主。
陸橋這種人,這種戰力,如果自己是朝廷大佬,絕對不會不重用,如果覺得他有危險,就應該抹殺,更別說他還掌握著軍權。太傅他們是掌握不了軍權的,根本指揮不了軍隊,陸橋也不會聽太傅的,他願意來,應該就是皇帝的意思,楚頌他們說大宗師突破的機緣在寧江,皇帝一定會派人過來好好調查一下的。
太傅放下奏摺,揉了揉眼,閉目休息了會,這才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