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涵膽子很大,聽說堂舅舅被斬了,現在頭顱還掛在軍營旗杆上,幾個表兄弟一鼓動,就想起了這盜首的主意,平時聽書,這英雄好漢朋友被官府殺害,首級掛在旗杆上,作為英雄好漢自然也是要將首級想方設法取回來,入土為安才對。
地上趴了老半天,根本沒有絲毫機會,這性子就捺不住了,非要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頭上幫著白布條的是吳堂的孫子,叫吳正陽,就是他找的張涵,說是要做一回好漢。這時想了想,說道:“你過去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我們不行。你家畢竟是朝廷命官。”
張涵不經誇,從地上跳了起來,就往軍營大門走去,走到一條白線處,有人喝道:“停步,再走就放箭了。”張涵倨傲的說道:“我父親是靈波府知府,你敢攔我?”那人冷冷說道:“敢跨過白線,殺無赦。”
張涵大怒,這在靈波府還沒人敢這麼對他說話,犟脾氣上來,就要往前跨一步,左腳還沒有落地,一根箭就射穿了腳掌,慘叫一聲倒在白線內,知道這不是開玩笑了,人家是敢真射啊。扭頭想叫兄弟趕緊將自己拉回去,一回頭看到吳正陽幾人正沒命的往回跑。這心裡瞬間就害怕了,聽到腳步聲,看到幾個軍士提著刀走過來,馬上想起說書先生講的大將治軍的段子,那是王子都殺了的啊。
幾個軍士走過來,拎著他的衣領拖到營門外的旗杆下,用繩子綁了,直接吊了上去,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了,對於軍隊來說,這小子只是挑釁,實在沒有必要當場擊殺,不但沒殺他,還幫他處理了一下腳上的傷口。
吳正陽不敢偷偷回家,這事肯定瞞不住,一起還有兩個張家的手下呢,直奔內堂稟告吳夫人,這下子吳夫人就慌了神,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真要有三長兩短,自己以後怎麼辦才好。到處找自己夫君,終於在前院門房裡找到,看他正在跟人說什麼,不敢靠前,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好容易等到張知府進門,慌慌張張的迎上去,哭哭啼啼的將事情說了,張知府愣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緩緩問道:“你們親眼看到少爺被射殺?”兩個手下點點頭,吳正陽說道:“我們看到張涵中了一箭,然後倒在地上,然後流了好多血,然後,,”張知府擺擺手說道:“你先回去稟告你父親吧。”
慢慢的走到書房,吳夫人哭了一路跟著他,進了書房,張知府嘆道:“現在還不是他的生死問題,而是我們一家的生死問題啊。”吳夫人心裡一凜,止住哭啼,抬起頭看著他,張知府苦笑道:“吳家自不量力,想跟朝廷扳手腕,別說小小吳家,就是萬家魯家也不敢在這時候鬧事,一月前一戰,萬家魯家都有子弟死傷,沒有一個吭聲的,就是你吳家死了吳堂,鬧了起來,很多事情,吳家看不清,吳貴妃已經受到了冷遇,六皇子已經從宗正寺辭職回家讀書。我一個同年偷偷傳信給我,說是兵部已經開始議定吳堂的罪行,可能要波及你叔爺爺。這個時候不低調收斂,怎麼還到處惹事呢?”
吳夫人緊張的握著他的手問道:“對你有沒有影響?”張知府搖搖頭說道:“原本應該沒有,你畢竟只是家主的堂侄女,還不算嫡系的,可是涵兒這一鬧,不論他的生死,怕是,,,你先回去,我想想,唉,算了,你就在這裡陪著我吧,我要好好想想。”
天快亮的時候,張知府長嘆一聲說道:“現在找誰都沒用,誰也不會踏進這個旋渦裡,就是找到老師,也只是申斥我,老師的小孫子也死在軍營裡,陛下親自上門弔唁,封了忠義郎,又把老師長孫的兒子收到皇室學堂去。老師不會為了我去冒風險了。”吳夫人慌了神,兒子沒死,被吊在軍營門口的旗杆上,早有隨從偷偷去看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一家人怎麼辦。
張知府搖搖頭說道:“只能是我在自己去找大元帥了。希望最好是保住涵兒一命,咱們丟掉官職保住性命。”吳夫人苦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