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展開的護城大陣,讓鎮西府城這座已然久疏戰陣的城池不可避免陷入了一陣極大的混亂,不過隨著城內諸將領歸位,一道道命令的不斷下達,軍管的高效性很快便讓城內的局勢穩定了下來。
不過這在許元計劃中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如果牧興塵提供的情報無誤,對方最早將會在兩天後開始襲城。
想要在那些聖人的手底下守住鎮西府城這座堡壘,必須要將城內的一切資源利用到極致,不管是城內停駐的俠團與商隊,還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各種戰爭庫存都得徵用軍管。
而這才是許元真正頭疼的點。
當初在北封城,蠻族大軍已然兵臨城下,裹胸公主在擁有完全忠誠於他的北封軍,以絕對暴力壓制一切,都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將城內的一切統合。
而現在的鎮西府城與當初北封相比,只能說一灘爛泥。
城內的那些大世家和鎮西府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甚至一些中層將領便是出自這些家族,在兩天的時間裡統合一切幾乎不可能完成。
不過好在鎮西府的幕僚團在很早之前,便對現在這種情況做好了預案。
如何徵用,如何排程,如何補償都有著對應方案。
而許元在得知這一點後,也便沒有再插手其中的意思。
即便在相府內參中瀏覽過大量的類似案例,有著相應的知識儲備,但他對鎮西府城瞭解的還是太少了,照貓畫虎很容易演變成紙上談兵,所以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也因此,在這個最關鍵的節骨眼上,許元反而清閒了下來,獨自一人在軍樞堂內瀏覽著一些鎮西府的密辛。
李君武按計劃去召開戰前會議。
天夜則跑去逗狗玩去了,她似乎以前和那頭麟狼關係不錯,也算是這妖女在這世上僅存的故“人”了。
至於迦憶,許元暫時是能不見就不見的。
倒不是因為把人家繩縛了一整天,害怕那腰精報復,主要是覺得沒必要起衝突。
只是這份大戰前的寧靜,很快也便被打破了。
李君武回來了。
腳步響起在幽靜的廳堂,許元剛抬眸想要打聲招呼,便看見了她臉上陰沉一片的神色。
她看著他,努力維繫著柔和的語氣:
“我準備去玄庭軍營一趟。”
聽聞此言,許元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站起了身:
“戰前會議上出問題了”
李君武轉過身子,緩聲說道:
“盧柏鄒,壓根沒來。”
玄庭軍營。
鎮西府城從軍事堡壘轉型成為經濟樞紐之後,為避免軍漢饒民,城內的各處軍營也便搬遷到了城池邊緣附近,築高牆,設亭守與居民區隔開。
按照平日習慣,辰時四刻應當是兵卒入校場操練的時節,不過由於城池上空城防天幕讓整個軍營之中肅殺一片,顯得極為寂靜。
而在主帥營房之中,一陣細緩的交談聲掠過沙盤陣圖,掠過了兵戈架,輕柔的響起在房間正中。
“溫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
盧柏鄒身著重甲,覆盔,坐於主位之上,看著對面的中年人:“老夫在此之前為何從未得知詹先安也是你們的人。”
中年人身著黑白相間的儒袍,手中拿著一柄摺扇,尾系紅菱,澹然輕笑:
“盧統領,鎮西侯雖然只是一介武夫,但也是人精一個,告知給你,若被他看出端倪又該如何是好呢而且,現在說這事還有必要麼”
盧柏鄒聞言眼眸略微低垂,沉聲說道:
“不遵詔令,那丫頭背後那人必然教唆他對我出手。”
溫姓中年人盯著案牘後方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