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在外頭扯住姚姨娘身邊小丫鬟喝問:“不說是還得一個月才生嗎?如何就提早了呢?你們是不是沒有精心伺候?”小丫鬟嚇得臉如土灰,哭道:“奴婢怎敢不盡心盡力?每天都是一樣的伺候,誰想到今兒照例散步竟滑了一跤呢?”賈赦急得直罵:“你要是扶穩了怎會摔倒”小丫鬟已經聽說了前頭賈赦發威的種種事蹟,生怕也被髮賣了,急忙申辯:“走的都是一樣的路,實不知今兒怎麼就灑了水在路中?”賈赦一聽,陰謀論了。叫來管花園的婆子一頓喝問,知道灑掃那段路的丫頭正是剛才發賣的那些人中的一個,心知那丫頭定是被人收買了要謀害自己子嗣,卻也無法可為了。人都發賣了,還能怎麼著?只有在心中重重給賈母王氏記了一筆。賈母王氏排擠打壓他尚能忍了,可算計到他孩子頭上就萬萬不能容忍了。這廝壓根忘了迎春是他前任留下的了,直接就全權接管成自己寶貝女兒了。
這當兒,緊趕慢趕催來的太醫抹著汗進來了,賈赦“噌”一下蹦過去,一把抓住太醫手上下搖晃:“滑倒了,早產了,怎麼辦啊啊啊……啊!”太醫被晃得難受,心說:“你不放我去診脈,再搖我也沒辦法。”旁邊去請太醫的小廝看得滿頭黑線,上前扯開賈赦,救下太醫恭聲道:“老爺莫急,先讓太醫去請個脈才好啊!”賈赦回過神來,連連道歉,又催著太醫趕緊進去,太醫也急著躲開賈赦,二話沒說,提著藥箱一頭衝進屋去了。
屋內,張氏放下幔帳、屏風請太醫診脈。太醫摸著鬍子診完左手診右手,半晌一言不發出門叫過接生婆囑咐幾句,自去向賈赦回話了。
賈赦聽到姚姨娘胎氣動的嚴重恐有難產之虞,急忙追問:“孩子可好?”太醫一愣,心說原來是著急子嗣,倒也說得過去,但又想剛才號脈得知此胎必是女孩無疑,遂小心道:“收生嬤嬤經驗豐富,坐鎮指揮那必是極好的,定能生個漂亮的千金。”賈赦心中大定,坐一邊美滋滋地幻想女兒模樣去了。太醫見賈赦沒甩袖走人,以為沒聽清將生女兒,但想自己也沒必要多說,於是也坐一邊喝茶。
又過了一會兒,丫鬟來請示晚飯。賈赦便邀太醫一起,又吩咐人去給張氏送飯,讓她出來歇會兒。太醫插言讓燉人參雞湯給產婦補元氣,賈赦也照樣吩咐下去。
又過了一個時辰,天已全黑了,太醫早被請下去休息去了。產房內也開始要熱水要乾布擺開全副陣仗。賈赦心裡煩躁又不好發洩,就去書房拉著小包子下棋,心不在焉,連輸三盤。氣得打發小包子們去睡覺,自己坐回去接著等。
屋內,姚姨娘最初的得意早磨得一乾二淨。她又不肯十分聽收生嬤嬤的話,不肯忍痛,一味大喊大叫,喊賈赦,喊太醫,疑神疑鬼怕張氏害她。張氏被煩得夠嗆,還得溫言安撫,一邊打發蘇嬤嬤去請賈赦來,隔著窗子喊兩句讓姚姨娘定定心神,
賈赦很配合,讓來就來,讓喊就喊,忍著牙酸跟姚姨娘講情話,許諾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直到姚姨娘暗示要賈赦扶正她,怒了,不給我專心生小包子,還有心思想這些,看來沒大事,是矯情了。於是甩袖走人,找太醫去了。
太醫睡得迷迷糊糊被挖起來,也怒了,不好好生孩子盡折騰我幹什麼。氣沖沖殺將過去叫出嬤嬤問明狀況開藥了。熬藥熬了好幾個時辰,天都要亮了。端進去,姚姨娘喝完沒一會兒就生了個漂亮的小包子。張氏一看是女兒,也高興了。喜滋滋抱著出來恭維賈赦。這時,一輪紅日正好升起。收生嬤嬤滿口吉祥話,直說小千金自己要挑好時辰出來,又說長的如何如何漂亮。樂得賈赦給了她雙份大紅包。太醫也拿到了重謝,心裡覺得賈赦很懂事,當下把起床氣扔到一邊,給賈赦張氏各診了一回脈,讓多休息,也樂顛顛回家去了。於是,皆大歡喜。
除了姚姨娘。姚姨娘拼了老命生下包子就昏過去了。張氏很厚道,給她灌了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