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的那個幼弟雖不務正業,卻是個護姐的,知道定國府關係複雜,而同為妯娌的秦氏常與俞氏作對,便想著從顧敬之這下手,想著將這個管事的男人給籠絡住了,只要顧敬之與二房交好,秦氏難不成還能違逆丈夫的心意,再去找俞氏的麻煩?
只可惜,俞氏那個好弟弟不知道,秦氏可不是個出嫁從夫,將丈夫的話奉為天的柔順媳婦兒。
至於三月。
的確是個聰明的秒人。
桂花坊可不是個普通地方,一處兩進的宅子也是不小的開銷,在秦氏那般緊巴巴的看守下,她那三叔還能偷偷摸摸買這麼好的院子金屋藏嬌,也是本事。
要是讓秦氏知道了,只怕是把那房子點了的心都有了。
見上面半晌不說話,宋偃不由朝顧硯齡那瞥了瞥,卻見座上的少女微抿笑意,優哉遊哉的摩挲起腕子上的鐲子來。
“姑娘,您看這”
顧硯齡聞聲看過去,見宋偃一臉請示的表情,不由笑了笑,隨即不緊不慢道:“你去告訴三月,三叔身邊的白忠是個有心思的,與三太太有些嫌隙,是個可用的明白人。”
宋偃一聽,當即眸中一凜道:“是,奴才知道了。”
“嗯。”
顧硯齡笑著輕點了點頭。
這白忠是顧敬之的貼身管事,三房裡無不巴結小心著,也就只有秦氏,那厲害的脾性連顧敬之都能撒潑兩句,更何況是白忠了。
在秦氏眼裡,奴才就是奴才,翻出大天了,也不過是個聽主子話的狗罷了。
因而人人敬著的白管事,在秦氏面前,卻跟個二門外的小子一般,動輒便是一頓黑臉訓斥。
白忠對秦氏面上雖極盡殷勤陪著小心,不過是因為秦氏在三房掌著事,連顧敬之也懶怠與她衝突,但在私底下,卻是早已不滿至極。
她這個三嬸,終究是小看了這些個下人的作用。
只怕這回,白忠抓住了機會,是要好好給秦氏上上一課,讓她知道他這個貼身管事的厲害了。
恰在這時,珠簾輕打,絳朱端著托盤進來,顧硯齡見了,隨即笑著朝宋偃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你也嚐嚐咱們絳朱姑娘的手藝。”
絳朱含笑將托盤置於小几上,隨即捧出粉彩蓮瓣形瓷吸杯來,小心從一個粉彩蓮形磁盅裡舀出冒著絲絲涼意的冰碗來,盛進吸杯中。然後轉身,小心翼翼捧了一盞給顧硯齡,又將另一盞送到宋偃桌邊。(注:粉彩蓮瓣形瓷吸杯是清光緒年間的瓷器,親們可查圖片,超級好看,姒姒一眼看到就喜歡上了!還是自帶吸管的!簡直高大上!好像穿越的。)
宋偃一瞧,當即起身不好意思道:“宋偃不敢,姑娘慢用,奴才還是先下去了。”
“怎麼,你這可是嫌棄咱們絳朱手藝不好?”
顧硯齡笑著挑眸打趣宋偃,宋偃臉當即一紅,抬頭看到絳朱佯裝使氣的模樣,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絳朱姑娘這是特意做給姑娘您的,奴才只是只是怕奴才糟蹋了絳朱姑娘的心意。”
顧硯齡見眼前的少年又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也禁不住笑道:“好了,坐下用完了再走吧,不然咱們絳朱姑娘發起脾氣來,我都勸不住。”
絳朱像是配合顧硯齡一般,當即一眼瞪過去,宋偃被驚得不由傻傻地坐了回去,隨即反應過來什麼似得,下一秒便灰熘熘捧著冰碗一勺一勺吃起來。
醅碧和絳朱見了,不由噗嗤笑出聲來,顧硯齡也是含著笑意,將瓷杯捧了起來,只見白玉似的果藕片,去芯的新鮮蓮蓬子,紅如石榴石般的鮮菱角,還有鮮老雞頭擱在清瑩透亮的冰湯裡,再添了鮮核桃仁,鮮杏仁,甜瓜,蜜桃幾小樣,上面再淡淡灑了點糖粉,紅的,碧的,看著便叫人食慾大開。
顧硯齡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