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語氣極為親切道:“嬸子也太小心了,這些個事讓下面的小丫頭做就罷了,哪裡勞的您親自動手。”
那婦人聽了這話,眼角笑意更深,開口卻是道:“月姑娘這是在折煞奴婢,您是主子,如今身子正是最矜貴的時候,讓她們做,奴婢哪裡放心的。”
婦人一邊說著,手上也沒閒著,早已舀好了一碗酸梅湯,遞到了少女面前。
三月含笑接過,靜靜打量了眼前的婦人一眼,隨即攪了攪,舀了一勺含進口中。
眼前這個極盡殷勤小心的婦人,不是旁人,正是顧敬之貼身的管事,白忠的媳婦兒劉氏。
如今三月懷著身孕,顧敬之捧得跟什麼似的,放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幾個丫頭哪裡伺候的好,可府裡的婆子大多是秦氏的人,哪裡敢用?外面的婆子又不放心,就在顧敬之正頭疼時,白忠這個極會審度的人便將自己的媳婦兒劉氏舉薦上來。
顧敬之見劉氏模樣周正,人也伶俐,又是個生養過的,再有白忠打保票,當即便拍定了。
如此,這白忠夫婦如今在顧敬之眼中,儼然有幾分自己人的感覺,更為親切了許多。
“果然還是這酸梅子湯對胃口,吃旁的,只覺得膩味,倒是折磨人的緊。”
見三月舒心展眉的說笑,劉氏這才鬆了口氣,隨即笑著道:“老人們說,酸兒辣女,姑娘愛吃酸的好,將來必能給咱們老爺添個小子。”
三月聞言,臉微微一紅,不由抿唇含笑。
劉氏也在一旁陪著笑,卻是暗暗打量眼前的女子,不由暗道一聲好命,這三月姑娘此番若真能給三老爺生個兒子,孩子將來還能不認祖歸宗的?
如今三房正妻不過得了一個女兒,這麼多年了,肚子再無動靜,估摸也沒什麼希望了,日後這三房的香火,指不定就指著這個肚子了。
她和她家那口子,如今算是站好了隊,將來也指著這個孩子了。
能不能成,就看他的了。
好的是,眼前的女子雖是有著三老爺的寵愛,卻是個好脾性的,沒有半點恃寵而驕的模樣,莫說是待她了,便是待這院子裡任一一個丫頭婆子沒個苛刻的。
人長得好,又年輕,如今懷了身子,又有個菩薩心,這樣的主子,可比定國府三房裡那個太太不知好了多少。
也難怪人家三老爺如獲至寶,擱誰,誰不喜歡。
“聽聞老爺還有個姐兒,生的極好,性格也爽利,若是他日兩個孩子見面了,定也能玩到一起去。”
原本打著自己算盤的劉氏聽到這話,不由微微一愣,隨即嘴角幾不可察的瞥了瞥。
得了吧,就四姑娘那性子,除了老太太和秦氏,有幾個能受得了。
劉氏自然不會這般說話,只勉強笑了笑道:“四姑娘確實,性子直爽,有什麼說什麼,極受府里老太太和三太太的喜歡。”
這話可是大有推敲之處。
三月唇瓣微不可聞的一浮,將一抹深意隱在眸下,狀似無意地提及道:“如此,三太太必也是極好的人了。”
劉氏壓住想癟嘴角的心思,更為勉強道:“三太太”
劉氏琢磨了下,不由抬頭看了三月一眼,復又嘆了口氣道:“奴婢不瞞姑娘,三太太可是個厲害人物。”
三月眼眸微抬,纖長的睫毛輕輕一揚。
“哦?”
劉氏往前湊了湊,不由自主地壓了壓聲音,頗為憐惜三月般道:“三太太因行著管家權,對三房裡的人頗為苛刻,但凡是有奴才犯了錯,處置的手段更是狠辣,憑誰都不留情面,府里人人見著三太太都恨不得繞道走,私下裡都喚三太太為女中丈夫。”
三月聞言輕笑,不由擱了手中的粉彩琺琅小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