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死了,”密爾的索羅斯道,“佛雷家割了她的喉嚨,從一邊耳朵直到另一邊。我們在河邊找到她時,她已經死了三天。哈爾溫請求我給她生命之吻,但隔得太久,我不願意,因此貝里伯爵代替我將嘴唇置於她的嘴唇之上,把自己的生命之火傳遞給她。然後……她復活了。光之王保佑我們。她復活了。”
我還在做夢?布蕾妮疑惑地想,這是尖牙的牙衍生的又一個噩夢?“告訴她,我從沒背叛她。我以七神之名起誓。我憑自己的劍起誓。”
曾是凱特琳·史塔克的東西再次捂住喉嚨,手指夾緊脖子上長長的可怕傷口,哽咽地擠出一點聲響。“言辭就像風,她說,”北境人告訴布蕾妮,“她要你證明誠意。”
“怎麼證明?”布蕾妮問。
“用你的劍。守誓劍,你是這樣叫它的吧?那就信守對她立下的誓言,夫人說。”
“她要我做什麼?”
“她要她兒子活著,或者要殺他的人死去,”大個子道。“她要拿他們喂烏鴉,就像他們在紅色婚禮後乾的那樣。佛雷和波頓,沒錯。我們會滿足她,要多少有多少。她要你做的只是殺掉詹姆·蘭尼斯特而已。”
詹姆。這名字像一把匕首在她肚子裡攪動。“凱特琳夫人,我……您不明白,詹姆……我們被血戲子們俘虜,他救了我,使我不至於被強暴,後來他又回來找我,赤手空拳跳下熊坑……我向你發誓,他不是那樣子的。他派我去找珊莎,保護她的安全,他不可能參與紅色婚禮。”
凱特琳夫人的手指深深掐入脖子裡,斷斷續續、窒息般的話語彷彿一條冰冷的河流。北境人說:“她說你必須選擇。要麼拿劍去殺弒君者,要麼被當做叛徒吊死。劍還是繩子,她說。選擇吧,她說。快選。”
布蕾妮記起自己的夢,記起自己在父親的大廳裡等待那個將要與她結婚的男孩。夢中的她咬掉了舌頭。鮮血從嘴裡湧出。她深吸一口氣,“我不會作這樣的選擇。”
長久的沉默。然後石心夫人又說話了。這一次布蕾妮聽得懂。只有兩個字。“絞刑。”她嘶啞地說。
“遵命,夫人。”大個子應道。
他們再度將布蕾妮的手腕用繩子綁起來,拉著她沿一條彎彎曲曲的岩石小道走出山洞,來到地表。她驚訝地發現,外面是早上,清晨蒼白無力的光柱斜斜地穿過樹叢。這兒的樹真多,她心想,不需走太遠。
他們果然沒走太遠。在一株歪歪扭扭的柳樹下,土匪們將她的脖子套進繩圈,抽緊之後,另一端拋過樹枝。海爾·亨特和波德瑞克·派恩將被吊在榆樹上。亨特爵士嚷嚷著說他願意去殺詹姆·蘭尼斯特,但獵狗抽了他一巴掌,讓他閉嘴。他又戴上那頂頭盔。“假如你有罪孽要向諸神懺悔,是時候了。”
“波德瑞克從沒傷害過你們。我父親會付他的贖金。塔斯被稱為藍寶石之島。把我的遺骨和波德瑞克一起送去暮臨廳,你們就能得到藍寶石,銀子,任何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我的妻子女兒活著,”獵狗說,“你父親能給我嗎?如果不能,讓他見鬼去吧。那孩子得跟你一塊兒爛掉,狼群會來啃你們的骨頭。”
“你打算吊死這婊子,檸檬?”獨眼人問,“還是想用口水把她淹死。”
獵狗從邊上的人手中一把奪過繩子。“讓我們看看她會不會跳舞,”他道,然後使勁一拉。
布蕾妮感覺麻繩收緊,嵌入肌膚,將下巴往上提。海爾爵士滔滔不絕地咒罵,男孩卻什麼也沒說,甚至當雙腳騰空而起時,波德瑞克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如果這是又一個夢,該醒了;如果這是真的,那我死定了。她只看得見波德瑞克,繩圈套著他細細的脖子,他的雙腿在抽搐。她張開嘴巴。波德蹬踢掙扎,即將窒息而亡。雖然繩索緊緊扼住布蕾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