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燃拿走她的碗,將飯撥到他的碗裡,空碗還給了她。
「八點半了?」嚴闖抽了張紙巾擦嘴,忙不迭站起來,「我得趕快回家了,再晚我家小叫花子該打人了。」
這對白雪是個提醒,卻也只能先等申燃吃完。
嚴闖腳下生風,拿起外套就走。
「嚴闖!等一下!」伊景禾去了廚房,盛了一飯盒紅燒牛肉,「這個拿回去給花純嘗嘗。」
嚴闖假客氣,「吃了還往走拿?」
伊景禾把飯盒裝好,「花純最近怎麼樣?吃東西挑剔嗎?」
提到這個,嚴闖有說不完的話,「睡得正香把我揪起來,說要吃酸辣粉。大半夜的,我上哪給她找去?跟她商量白天吃行不行,說什麼都不答應,哭哭啼啼地非讓我去買。我網上查了怎麼做,做好了給她端過去。您猜怎麼樣?人家姑奶奶睡著了!」
伊景禾:「特殊時期,你得體諒她。」
說起花純懷孕後的變化,嚴闖滔滔不絕,昔日裡的傻小子也看出了好丈夫潛質,臨走時還鼓動白雪,「嫂子,你和申燃也加把勁兒,給我家小小花生個伴兒。」
白雪和伊景禾一起送走嚴闖,白雪一人留在了屋外。
篝火還在燒,坍塌餘下一半高,純成了炭火。沙土踢進炭火裡,呼一下,一股白煙衝到天上。
伊景禾去而復返,拿了一把鑰匙給她,「今天就先這樣,你們早點兒休息,那邊亮著燈的就是。」
東邊一棟房子,距離大概十米遠,樣子和麵前這棟差不多,每扇窗戶都透出暖光。
白雪仍是說了拒絕的話:「等申老師吃完飯我們就走了。」
伊景禾卻說:「申燃喝酒了怎麼走?」
白雪萬萬沒想到,卻還是懷疑伊景禾的說法。她往屋裡看,見申燃背朝外,正在收拾飯桌。
伊景禾把鑰匙硬塞進她手裡,「那幾杯紅酒倒了浪費,我讓他喝了。」
光禿禿的一把鑰匙不好拿,伊景禾鬆手之際鑰匙險些掉在地上。
白雪把鑰匙攥在手心,目光跟進了屋。伊景禾和申燃說了一句話,手上的動作像在趕他走。
炭火倒塌,木炭碎成幾塊,帶著火星的碎渣就要滾到她腳邊。
申燃端出一盆水,走到炭火邊。
刺啦!炭火被澆熄,一團白霧瞬間騰起,又濕又糊的氣味散開。
「申老師。」白雪叫住他,仰著頭端詳,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靠近他一小步,迎來他笑時送來的輕淺氣息。只是,聞來聞去,依然是沒散開的焦糊味。
「您喝酒了嗎?」白雪問,「要是喝了,我可以開車。」
申燃:「帶駕照了嗎?」
白雪顯然忘了這件事,嘴當即抿了起來。
她懊喪,申燃卻還在笑,「就算罰款、扣分也無所謂。運氣好,沒被交警查到。你技術行嗎?」
這一句才真的戳到了痛處,白雪卻只能忍氣吞聲。
伊景禾抱著被子出來,「白雪!過來幫個忙!」
一床厚被子,伊景禾抱得勉強。
白雪立刻跑過去,伸手幫忙。
「你別動了。」伊景禾抱緊被子,「幫我看著被子別掉在地上就行。」
申燃隨後過來,把盆放在地上,接走伊景禾懷裡的被子。
伊景禾對白雪伸出手,「鑰匙給我。」
白雪還回鑰匙才知鑰匙硌手,手掌上竟留下了鑰匙的形狀。
伊景禾推著申燃走向另一棟房子,「一個被子我怕不夠,冷了就再壓一個。」
留下來似乎已成定局,白雪卻站在了原地,仰望著點點星空。
幾分鐘後,伊景禾回來,「時間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