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她若不願嫁,你且隨她意,只願她安然一生便可。”宋逸輕聲道。
宋缺點頭,伸出三指,凝視二叔,一字一字道:“今,宋缺在此發誓,只要吾等兄弟三人一人活,定護清清一生周全。若有違此誓,死無全屍。”
“小缺,二叔非是讓你發此毒誓。”宋逸不禁搖頭道。怎料小缺竟發下此等毒誓,非他之意。
“二叔,您不該死。”宋缺哽咽道,轉身跑出屋去。
望著大兒此舉,宋駿自是明瞭,自缺兒小時,時常與二弟論詩詞,辯古今。感情自是不低於他這親爹,一時難以接受,到也尋常。只是連缺兒都如此哀傷,莫道清清豈不更甚?該如何與那孩子說二弟之事,清清這孩子著實惹人心疼,自小便得這番遭遇。
輕嘆了口氣,宋駿轉念一想,道:“二弟,這裡已無他人,你且告訴大哥,可是與那妖女相遇?若非是她,你怎會有所隱瞞?”
早知瞞不過大哥,宋逸失笑道:“大哥,我當真瞞不過你,宋逸卻是遇見冉依依才回嶺南。只是這毒非她所下,乃是她門下弟子,以下犯上,我……”
“你為救她,中毒?”見二弟默然不語,宋竣氣憤道:“糊塗,當年她這般對你,你為何不死心?如今,搭上一條性命,你與清清該如何解釋?恐她毒啞是真,你才急著帶清清回嶺南。”
窗下,清清瞪大雙目,淚已在眼中打轉。爹快死了?當真是娘毒啞自己?一時間她該如何接受這兩件事?雙手緊抱著手臂,身子微微顫抖,淚一滴接著一滴,溼了衣裳。當聽聞屋內大伯說離去,清清忙站起身,跑至門邊。
待門開,清清低頭跑進屋子裡。宋駿詫異地望向清清,伸手慢慢關上門,抬眸望天,重重地嘆了口氣,跺步離去。
含淚走向床邊,望著消瘦的爹,淚止不住的滴落,手慢慢覆上那雙給予自己溫暖的大手。如今透著寒意,手上青筋向外鼓起,小手顫抖地撫著那青筋。
宋逸凝視女兒片刻,冷聲道:“不許哭!哭,便不是我宋逸的女兒。”
聞言,呆愣地望著爹許久,清清伸手拭去淚珠,鼻子不停地輕聳。
反手握住女兒的小手,嚴肅道:“以後,爹怕是不能再陪著你。清清,答應爹,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以哭。哭,便是軟弱之意,我宋逸之女絕不可在他人面前示弱。”用力扣住女兒的手,重複道:“答應爹,不可以哭,哪怕至親之人離你而去,你也不可落一滴眼淚。否則不配作我宋逸的女兒。”
低下頭,貝齒緊咬下唇,逼自己不可流淚,爹所說之話,清清自是聽從。再次抬眸,清清唇畔三個深而含血的牙印,與爹對視,輕頭答允。轉身從外屋取來紙筆,當著爹的面,寫下幾字。
望著紙上的字跡,宋逸閉上眼。不會流下一滴淚,這個承諾對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來說,太沉!可宋逸也別無它法,清清這孩子性子孤僻,卻也好強。府上背後議論的人,怕是不少。人便是如此,你越示弱,他越欺你;你顯不同,他反怕你。
宋逸閉上眼道:“清清,為爹彈上一曲!”
默默轉身,清清挪步走向外屋,外屋書案上擺放有一把宋逸為清清親手所做的古琴,慢慢坐定,目光凝視著裡屋的方向,雙手輕擱於琴絃上。今日的琴絃似比往日,沉重地難以撥弄,然此曲卻未有一絲缺陷。
曲音哀傷至極,可令聞者哭泣,屋外的鳥兒,似悲鳴的相合。
床上,宋逸輕聲道:“清清,不要恨你娘,只道天意弄人。”說話聲音輕地無聲,伴隨著琴絃斷裂之音,一手緩慢垂落於床邊。
師傅
三個月後。
‘意園’裡守著的僕人全被遣出園去,園子裡只剩下清清一人。靜靜地坐在園子裡的鞦韆上,清清抬眸望向藍天,眼底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