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奪過酒罈,揭開酒布,閉眼聞香。片刻,燕飛邁步朝院外小林走去,道:“酒逢知己時,處地當絕巔。”
弘昊會意一笑,邁步入寢屋,放下包袱。步法極快的閃出屋,衣袖輕甩,門闔。人已飄出小院,進入樹林。
秋日林夜,冷風微襲,樹林裡已有落葉在地,過樹林深處最高大的樹旁,弘昊停下腳步,緩抬眸,燕飛正抱著酒罈坐在粗枝,閉目身靠樹幹,其神態甚為滿足。運輕功,身落於燕飛身旁,兩人自隔上小段距離,弘昊站立枝幹,抬首望向漆黑的夜空。
“小子,接住。”隨著燕飛說話聲響,酒罈飛向弘昊。
側身伸手,面向燕飛,弘昊仰頭,酒罈輕提,酒液緩緩流出,品下名釀。手一擲,酒罈快速旋轉朝原主飛去。
喝下一口酒,燕飛嘆道:“人如至夢境,無奈嘆往昔。”
“心結生,當立解。”弘昊坐下道。
望了眼弘昊,搖頭失笑,伸手將酒罈遞予他。燕飛靠在樹幹道:“心結,非一語一行可解;且小結無數,心有餘而力不從,皆因情起。”
“皆因情起?”弘昊一愣,提酒罈未動,想了片刻,再道:“老前輩是在等打上這個結的人?”
搖了搖頭,燕飛抱過酒罈,皺眉道:“打上這些結的人,必會取清清性命。”
眉心一擰,弘昊半眯眼道:“你那三位徒兒?”
燕飛未答,然他露出的憂愁神情,弘昊心中已得答案。
緩緩低眸,俯視地面,一陣沉默。弘昊提手取出白玉簫,輕抵唇,緩緩吹奏,簫聲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沉處如玉珠輕擊玉盤,簫音漸提如清泉飛濺,且雜鳥鳴聲。
喝著‘雪潤香’,聞簫音,燕飛眼中閃過一抹孤寂。抬眸望夜空,似憶過往種種。簫音幾個旋轉,似眼前景象轉變,細雨綿綿,音若有若無。收回視線,低眸望著酒罈,輕聲道:“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耳邊似響起千千道此詩之語,長嘆一口氣,許久未歸,只因改了主意,思慮再三,終將千千的屍體燃燒,決定再造一墓,以防變數。
簫聲漸低,林間歸寧靜。
仰首,酒罈裡最後一滴酒落下,燕飛起身,將酒罈擱在樹叉,腳下輕移,身在半空,如雄鷹般凌空撲擊而下,迅速快捷。離地面距離一掌寬時,伸手一撫。腳尖未著落,地上落有的枯葉,忽地自行飛揚,將燕飛圍在其中。
弘昊俯視地面景象,未眨眼,將燕飛所動招式記下。瞧燕飛被枯葉快速緊圍,似不能動絲毫,然在極小的縫隙中,燕飛雙手張,一手由左帶葉往右,一手反之,兩手半空相遇,枯葉立刻相合於圓體。上下飛揚的枯葉慢慢受力朝圓體靠近,枯葉密整合球形,手猛然一收一推,葉球隨之一動,朝樹林間隔飛去。期間與樹幹碰撞,葉慢慢燃起火光,如一團火球撞擊於不遠處岩石,未出一絲聲響,枯葉燃盡,岩石碎裂成無數小石子。
穩落於地,燕飛笑道:“怎樣?這可是我今日創下——飛火流星。”
身前傾,弘昊飛身落地,答:“似慢,然招式間卻是極快。為何細觀招式,吾卻在片刻忘去?”
“忘了便是對的,招隨心成,無招勝有招。此招於我名為飛火流星,於你定有它名,依心而定,各有不一!”燕飛正視弘昊,然眼神起了變化,目光緊盯弘昊手中玉簫,伸手指向玉簫道:“將你手中玉簫借老夫瞧瞧。”
低眸凝視手中玉簫,弘昊輕挑了下眉,不知這玉簫有何引起這位前輩詫異之處?抬手,遞上玉簫。
燕飛接過玉簫,撫過玉簫上刻紋,於他人眼中,這些刻紋許是百花紋路,但對鮮卑皇族來說,此為皇族秘語。手撫過簫身,猛然望向弘昊,弘昊原是拓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