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跟在她身後走出了酒吧,在她的身後輕輕扶了一把。
蘇漫回頭,唇色蒼白,笑容牽強,“謝謝。”
“忠叔在的時候就跟我說過,這個陸秀秀遲早有一天會傷害到你,都怪我那時候沒有留心她。”阿浩扶著她在路邊的花壇邊緣坐下,自己也坐在她的旁邊,微微抬頭看天,絲毫不覺得陽光刺眼。
她微微閉了閉眼,然後笑道:“我應該哦叫你哥哥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忠叔的孩子,可是他不願意告訴我,我只能裝作不知道。我原本設想,等到我大仇已報,和忠叔一起回到我們的老家的時候,忠叔會拉著我的手,走到你面前,跟我介紹,這就是我的兒子。”
“事與願違,他這一生都在為你考慮,直到臨走之前還是在為你考慮,有時候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才是他親生的,而我真的是他遠方的表弟。”
說完,阿浩笑了,笑容裡是慘白的悲傷,在驕陽的照射下顯現出一種幾近透明的蒼白,滿眼的傷痛和淚水,卻又掩飾不住得思念和惋惜。這個父親,對於他來說也是心中的最愛,父親離開得太突然,他看到的只能是一盒帶著溫熱的骨灰,還有那個捧著骨灰的女孩,他的父親用盡了生命的力氣去疼惜、保護的女孩。
有時候,他真的恨蘇漫,如果不是她要報仇,父親也許就不會死,父親的一生也不會有二十多年的時間都耗在了這些危險的瑣事上。一切都是為了她,蘇漫,這個自己一直在她背後看著她成長的女孩,從善良、純真,一步步成長到現在,多了成熟和穩重,更多的是內斂,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女孩兒了,已經懂得隱藏自己、保護自己了,難怪父親一直誇讚她,說她是聰慧的、睿智的。但是她的心裡揹負的東西太多,肩上的擔子太重,殺戮又太深,從她身上不經意間散發出的戾氣和冷漠就可以感覺得出。她也是個雙面性格的人,可以和自己喜歡得人像孩子一般淘氣,也可以和敵人冷厲如久經沙場的老將。但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父親所希望的,希望她成長,希望她快樂無憂,有希望她能夠過得幸福,也許是父親對她寄於的希望太多,以至於她現在一樣都沒有了。情人的背離、摯友的背叛,都讓她如受槍擊般的重創,她現在是依舊愛笑愛鬧,只是少了原來的純真,那些積聚在心底的傷痛是無法磨滅的,還是要等到最終有個結果,才能了了她的心結。
“我家在冶新橋向東的那條湖邊,外公說我們蘇家在古時候是大門大戶,祖爺爺就是已書法和繪畫出名的。
那時候,家裡的廳堂裡掛著的那副棲息圖就是祖爺爺親手繪製的,外公常常跟我說,祖爺爺希望我們就像是那隻在松樹下小棲的梅花鹿,在外面跑累了就回到家裡這顆大樹下來休養生息。
我們家的老院子很大,比四合院要大的多了,白牆灰瓦、飛簷窄窗,院子裡都是青石板鋪成的地,院子中間是一口青花瓷的大缸,裡面是祖爺爺種下的碗蓮,我給它取名朝霞春。
祖爺爺在年輕的時候就在院牆外栽種了一片竹林,那一大片地啊,都是鬱鬱蔥蔥的翠竹,夏日傍晚,風吹竹葉映蒼霞,竹葉深深曲折深。
外公說,人之初,性本善,我相信。但有善即又惡,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一問外公,要是人性變惡,我該怎麼辦?
外公喜歡江南的煙雨天,說那特別像遇見外婆時的時節。我現在也很想跟他說,我為你開建了姑蘇雨,江南風光盡收眼底,你可否再次遇見外婆?
忠叔總是被外公派在媽媽身後做跟屁蟲,可是他大了媽媽十幾歲,媽媽總是不願意理他,用各種藉口支開他。
媽媽最頑皮,不喜歡學除了詩詞歌賦以外的東西就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可是她最心軟、善良了,收養了那麼多隻的流浪貓,總是帶著我去給它們餵食。每次爸爸都很擔心,擔心那些野貓會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