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思,等一等!”大衛叫道,“你記得我給你的二十五分銅幣麼?那個漂亮的,裝在塑膠袋裡的。”
凱思在臺階上站住,轉過身來:“怎麼樣?”
“你還給冠斯特了麼?”
凱思搖搖頭,“我從來沒見過冠斯特。我把它還給湯姆·格林了。”
“但是原來那個我又找到了!”大衛說,“如果你可以告訴格林,我想換回來——”
凱思抬頭看著大衛:“我告訴你怎麼辦吧!安上電話,拿起話筒,相電話薄,找到湯姆·格林的號碼,自己打你的鬼電話去!”
“唉,你聽著——”大衛說。
“不,你聽著,”凱思叫道,“我不是你家的傭人,我只是你隔壁的鄰居。我可不願意聽人調遣。你欠珍妮弗的工錢什麼時候給她?”
“油漆和桌布錢應該湯姆·格林付。”大衛喃喃地說。
“見鬼!”凱思說,“有錢租房子,就該有錢買東西,別讓我老婆等著錢花。”
“但是珍妮弗告訴我——”
“我這是告訴你,”凱思叫聲很高,汽車旁的搬運工都轉過頭來,“珍妮弗可是我的老婆——你別忘了!”
14 信是誰撕的?
週末過得很平靜。珍妮弗不時地望著溝對岸的夕照溪衚衕666號,卻看不見大衛·卡邁克爾。
星期六下午珍妮弗驅車到了一家植物店給大衛買了一個祝賀喬遷的禮物——是為六角形溫室準備的兩棵枝丫低垂的無花果樹,栽在赤褐色陶盆裡。她把車開到夕照溪衚衕666號礫石車道時發現大衛不在家,她只好把無花果樹拉回家放在廚房一個角落裡。
星期六下午,她和凱思一起到莪新寧去看了電影,回家的時候天氣突然暴熱。一陣薄霧從西方飄來,瀰漫於兩家之間的深溝裡。
黃昏時霧氣很重,珍妮弗再也看不到溝對面那幢房子,也看不見那兒的燈光,似乎那新屋根本不存在。凱思似乎喜歡這薄霧濛濛氣氛。他好象多少恢復了他原來那歡歡喜喜的心情,珍妮弗感到放心了一些。
星期天她做了一個西班牙式蛋糕和一份涼拌清沙拉當晚飯。凱思開了一瓶他為特殊時刻準備的白酒。一週來的緊張似乎終於過去了。
晚飯之後他倆一間一間屋子地走,把所有的鐘都撥前了一個小時。這是四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從明天開始全國都改用夏令時間了。然後凱思帶她進了臥室,兩人溫存作愛。凱思那天特別溫柔體貼。
不久,珍妮弗聽著她丈夫在她身邊平靜地打起鼾來,一會她自己也睡著了。
她星期一早上醒來時床前的鐘指著六點一刻。凱思已經穿好衣服大踏步來到床前低頭對著她微笑。
“我們在龐德崗幹活,至少要幹到星期四,”他說,“如果要找我,我在廚房本子上留下了電話號碼。”
珍妮弗在暖和的毯子裡伸了伸腿:“那你不回家吃午飯了?”
“不回來了,”凱思又笑了,“但是我拿你買的那五香薰肉作了個三明治帶去。”他彎下身子親了親她的額頭,“晚上見!”
“再見,親愛的,”她喃喃地說。她聽見他開著工具車出了車道。
珍妮弗又睡了一個小時。在她終於起床拉開威尼斯式百葉窗時,她發現那濃霧還在不斷地從西方飄送過來,而且比昨天晚上更濃了。
珍妮弗賴得穿睡衣,只穿上綠綢浴衣就下樓去了廚房。她喝完咖啡,吃完土司,在桌旁坐下了。屋外有極輕微的風,溝裡飄來的薄霧在廚房窗前悠然翻卷。
她感到孑然一身,十分孤獨。她拉拉浴衣,裹緊了身子,心裡升起幾分惆悵:凱思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但是她也明白,的確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紐卡塞跟曼哈頓的上西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