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深為了解丈夫的個性,見父女兩個在那裡哇啦哇啦說個沒完,知道沒半個時辰根本停不了。她含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出去吩咐下人收拾東西。
可留給夏正謙討論醫術的時間並不多,他正跟夏衿聊得起勁的時候,藥鋪的秦老闆就到了。
聽到下人通稟,夏衿對夏正謙道:“爹,咱們這杏霖堂,還是得開下去,藥鋪一樣要帶著。秦老闆進來,你就跟他說,咱們搬了家,仍會租一個門臉給他開藥鋪,不過價錢得根據地段的行情進行調整。如果他不肯,你就把收的錢還給他。咱們另外跟別人合作就是。”
說著,她站了起來:“你們先聊著,我出去找一個前面帶門臉的小院子。”
“衿姐兒。”夏正謙見夏衿往外走,連忙喚住她。見她回身,奇道:“你去找房子?”
“對呀。怎麼了?”夏衿覺得他問得奇怪。她剛才不是已說明白了嗎?
“你知道去哪裡找房子嗎?”夏正謙問道。
“哦。”夏衿這才恍然。她忘了她這個原身,是個足不出戶的十四歲的深閨女子了。門都沒出過幾次,怎麼會知道去哪裡賃房子?
不過,為了爭取自由,她並不想隱瞞她的能力:“知道呀,賃房子不是要找中人嗎?不過爹您放心,咱們時間緊,手頭又不寬裕,要求還挺多,我不會滿街去找中人的。不熟悉的中人,怕是要被騙。我去找羅府的於管家幫忙。就算他不清楚哪裡有合適的房子,也可以給咱們介紹一個可靠的中人。”
夏正謙聽到這番極有條理的話,半天說不出話來。
說實在的,讓他自己去找房子,他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該如何下手,最多去外面胡亂找個中人。要知道,以前這種雜事,都是夏正慎或夏家的管家去辦的,哪裡用得著他操心?
他是除了醫術,萬事不關心的人。
本來夏正謙叫住夏衿,是想另外派人去的。賃房子這種事,哪能夠讓年幼的女孩兒去辦?可這一下,他卻猶豫了。
舒氏一內宅婦道人家,賃房之事自然不能指望她;羅叔以前在夏府只是普通下人,也沒有賃房的經驗,而且忠心有餘,精明不足,派他去辦事,怕是要吃虧;夏祁,那就更不用說了,單純得很,絲毫沒有這方面的辦事經驗。
這麼想著,夏正謙鬱悶了。
他抬起頭,問夏衿:“你準備帶誰出去?”
“天冬。”夏衿道,“我往常去羅府,帶的都是天冬。”
“天冬知不知道你是衿姐兒?”
夏衿搖搖頭:“不知道。”
本來她還想找機會跟夏正謙說董方的事呢,夏正謙這一問,到是正好:“爹,天冬一小廝,跟著我總是不便。而且他不知內情,要遇上什麼事情他都幫不了我。告訴他實情,又怕他心虛露出馬腳。
前段時間我去羅府的路上曾遇到過一個女扮男裝的小乞丐,很可憐,她裝男孩子裝得挺像的,一般人都看不出。我想把她帶進府來,以後出進都跟著我。您看可好?”
夏正謙望著她,心裡又好氣又好笑:“羅公子的病好了,你就應該老實在家待著。難道你還想扮成你哥哥的樣子四處亂逛不成?”
“為什麼不可以?”夏衿噘著嘴走回他的身邊,摟著他的胳膊就撒嬌似的一陣亂搖,“爹,您看家裡現在這情況,靠您一人還真不成。外面的事娘不方便辦,比如這次賃房的事,娘就沒辦法到外面看房去;哥哥呢要專心念書。您呢,光是看病賺錢就夠您忙的了,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管這些?
再說了,杏霖堂光您一個人還不成。你出外診的時候來了病人怎麼辦?總得有個人在這裡頂著吧?請一個郎中來不現實,畢竟咱們醫館還沒名氣,病人不多,咱們的錢也不寬裕,給不起工錢。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