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應聲去了。
夏正慎這才快步往前去追夏正謙。
他得把夏正謙的情緒安撫妥當了。羅三公子的病不容有一點差錯,夏正謙帶著情緒去羅府,那可不行。至於夏禪和夏祁兩人,同樣是他侄子,他還真沒偏袒哪一個。但老太太偏心,他為之奈何?
夏正浩夫婦和夏禪一向安然度日,哪裡知道做郎中這一行所蘊含的兇險?聽得夏正慎傳話,夏禪忙忙地換了衣服,趕到院門處,跟著夏正謙上車去了羅府。
而這一去,就是一夜,第二天直到天亮,叔侄兩人都沒回來。
“到底怎麼回事?打聽清楚了嗎?”夏正慎一面洗漱,一面問去探聽訊息的人。
“小人在前面跟門房打聽,門房只說不知;小人又去了後門,跟出來買菜的下人打聽,那人說,昨晚羅三公子院裡燈火通明,想來是有些不妥。不過羅夫人對三公子向來著緊,吃食都是自己人一手操持,根本不用府裡的廚房,所以具體情況他也不甚清楚。”
夏正慎將布巾往盆裡一扔,煩燥來回走了幾步,對那人一揮手:“再去打聽。”
“是。”那人唯唯應聲,退了出去。
然而,那一整天,夏正謙和夏禪都沒回來。夏正慎派去的人使盡了渾身解數,找從府裡出來的下人打聽訊息,都一無所獲。夏正慎心裡更慌,讓大太太去了薛家。半個時辰後大太太回來,說羅大人今天一天都沒在衙門。
聽得這個訊息,夏正慎腿軟得一時站不住,癱倒地椅子上,好半晌才道:“去叫老二過來。”
大太太也知道此事後果嚴重,趕緊派人去叫夏正浩。
可不一會兒,下人來稟:“二老爺去看桃花還沒回,派了人來說要明兒晚上才能回來。”
“咣噹”一聲,夏正慎把手裡的茶碗摔了個粉碎。
“老爺!”大太太嚇了一跳,站起來抖抖裙子上的茶漬,望著夏正慎嚅嚅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夏正慎向來脾氣溫和。很少發脾氣。她嫁過來二十幾年,夏正慎發這麼大的火她還是頭一次見。
“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胡亂花錢,關鍵時刻連個人影都見不到。狗東西!”夏正慎罵道。
大太太自然知道夏正慎罵的是二老爺夏正浩,心裡不由得十分爽快。
這個家,夏正慎要去醫館守著,還要管田裡和商鋪的事,一年到頭沒個歇息的時候;老三每日出診,早出晚歸的也甚是辛苦。只有老二夏正浩,拿著秀才身份做幌子。今兒看花明日遊園,遊手好閒的不幹正事。還時不時地納個小妾,現在屋裡姨娘就有四個,光每月開銷都是一大筆錢。偏老太太偏心,每次她一提這事。老太太就叫夏正慎把田地和商鋪的事交給夏正浩管,弄得大太太十分惱恨。
“去老太太那裡。”夏正慎站了起來,穿了件外衣就往外走。
大太太連忙跟上。
兩人到了上房,一進廳堂,就看見二太太兩眼紅紅的坐在那裡,正跟老太太正說著什麼。見兩人來,她並不像往日那裡站起來問好,只端坐著垂淚。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抬眼問夏正慎:“聽說。禪哥兒昨晚半夜就跟著老三去了羅府,到現在還沒回來?”
“是的。”夏正慎道,沉著臉坐了下來。說了這兩個字便再無下文。
老太太看他這樣,頓時氣惱:“還要我問一句才答一句不成?是什麼情況趕緊說說!”
“就是您說的那樣。至於羅府裡出了什麼事,老三他們為何沒有訊息,兒子不知道,也打聽不出來。”夏正慎板著個臉道。
“什麼?”老太太一聽這話急了,“怎麼會打聽不出來?你派人去打聽了?”
“嗯。”夏正慎因看到二太太在此而生的氣此時也消了些。接著道,